葉放掃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聶無憂,繼續笑道:“這研究倒還罷了,倒是那雙鼻子確實厲害。”
聶無憂瞬間想起了她初見他那一晚的情景,立即慢條斯理的回道:“據我所知,這世上倒還真有一樣藥用銀針是試不出來的。”
坐在她身旁的上官凌歡一副好學的神情望著她:“無憂姐姐,是什麼毒藥連銀針都試不出來?”
這下子連一向淡漠的高翔也望了過來。
聶無憂緩緩的轉著手中的茶碗,淡淡的瞥了一眼葉放,笑吟吟的道:“這個葉放大哥最有研究了。凌歡啊,你還是問他吧。”
上官凌歡轉而望著葉放,目中滿是疑惑。
葉放淡淡一笑,修長手指捋了捋袖子,而後抬眼輕笑道:“這個上官小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畢竟少兒不宜,你這個年紀還是天真嬌憨些的好。”
你這個年紀五個字說的尤為緩慢,一面說,還一面拿眼睛瞟著聶無憂。
聶無憂只氣得暗中咬牙,捏著茶碗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咔擦一聲,淡灰色的粗瓷碗邊緣立即便有了一個豁口。
她將碗一推,起身站起,粗聲粗氣的道:“悶的很,我出去走走。”
舉步一跨,不過幾步,已是在茶棚外。
初冬已過,天氣逐漸嚴寒。道旁樹木枝葉落盡,不時的一陣風捲過,直凍的路上的行人不住的跺腳呵氣。
棚外卻有兩輛精美馬車,朱輪華蓋,猩紅車簾。其上皆繡有折枝牡丹,一望便知造價不菲。
而馬車四周更是有幾名鏢師拿著朴刀四角站立,謹慎的眺望著周邊動靜。
聶無憂撇撇嘴,弄的這麼豪華的陣仗,明擺著就是告訴別人,我很有錢,趕緊的來搶我吧。
而至昨日她方知,原來走鏢這一行不單單走的是些貴重之物,竟然也走活鏢。
譬方說車裡的這一家子吧。老爺好像是個二品還是個三品大員,姓張。估計當了這麼多年的官,油水撈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這不,好不容易等到聖上金口一開,愛卿回鄉頤養天年吧,他立即巴巴的請了鏢師來護送自己回鄉。
真是官做的越大膽子越小。就他那腦滿腸肥的樣,估摸著劫匪只要隨便揚了揚手中的刀,還沒開口呢,他就能嚇的跟個皮球似的一路滾了過去。
想到那人跟個皮球似的滾來滾去的樣,聶無憂心中一樂,隨手扯了根路旁枯黃的草叼在口中,笑的眉眼彎彎。
“哎,那位小姑娘,麻煩你過來一下。”
聶無憂四面一望,貌似這棚外的小姑娘就她一個。於是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叫她的是那老爺的一個小妾,什麼名她給忘了,左右不是什麼花就是什麼柳。
“啊,那個,夫人,你叫我啊?有什麼事?”
這聲夫人讓那小妾只高興的一雙柳眉都揚了起來。
她遞過來一包東西,聶無憂接了過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好傢伙,上等碧螺春。
“小姑娘,我家老爺喝不慣這鄉下茶棚裡的茶水,也不慣下去和那些粗人一起喝茶。你就拿著這碧螺春,還有這水。哦,這是我們夏天清晨從荷花上採集來的露水,去給我們煎壺茶來。”
說罷又遞過來一隻細頸白瓷瓶。十指芊芊,鳳仙花染的紅彤彤的指甲,映著那白瓷瓶倒也挺好看。
聶無憂也只好接了過來,正要問怎麼個煎法,車子裡面卻有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在道:“你怎麼跟個下人廢那麼多話?我們可是花了錢的,你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了,還用得著這麼客氣?沒的跌了我們的身價。”
聶無憂那個氣啊,感情你花錢託我們走了個鏢你還真把你自己當爺了啊。
他眼前瞬間閃過那張老爺油光滿面的樣子,只覺得怎麼看都怎麼不爽。
所以她蹲在茶壺前搖著蒲扇煽火的時候就一直在琢磨著,怎麼樣才能整治整治那個張老爺。
水開了,咕嚕咕嚕的頂著壺蓋翻起。她手忙腳亂的拿起壺蓋,只燙的不停的捏著自己的耳垂。
從包裡拿了茶葉出來隨手撒了進去,她又將壺蓋蓋上了。過得一會,水氣騰騰,茶香四溢。
她腦子中靈光一閃,忽然自旁邊的桌上取了個粗瓷碗,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下來。
茶水碧綠清澈,又有纖細翠綠的茶葉上下翻滾,更有幽幽清香撲鼻而來。聶無憂只覺自己都快陶醉了,忙捧起茶碗喜滋滋的嚐了一口。
入口涼甜,隱有果味感在內,當是洞庭上品碧螺春無疑。一時之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