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而後便回道:“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蘇墨沉吟了會,慢慢的道:“剛剛若不是得葉公子出手相助,我們天下鏢局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名只怕就會毀於今晚。但不知葉公子為何不告而別?蘇某很想當面對他道上一句感謝。”
院外卻有道聲音朗朗傳來:“蘇二當家的感謝,葉某受之有愧。今夜若不是有二當家的運籌帷幄和步步為營,只怕想勝了綺紅閣也會難上不少。”
聶無憂心中一喜,忙轉身看了過去。
客棧小小的庭院中有一道灰撲撲的磚牆,將後院與前院隔了開來。那灰牆上有一方毫不起眼的月洞門,兩旁是雜亂的幾株樹。此時正值冬日,樹上只有橫生的黝黑枝椏,別無綠葉。
一片暗灰色的背景中,卻有清冷的月色衣影閃過。寬鬆的袍裾曳過庭院當中那條不平整的青石板路,漸行漸近。
聶無憂慢慢的抬頭,見葉放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眸中也是波瀾不興,絲毫沒有剛剛的那絲冷意。
她心中反倒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起來,待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說。
而蘇墨早已經是拱手道:“葉公子謬讚了,蘇某愧不敢當。剛剛若不是葉公子的相助,我等也不會這般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蘇某代表鏢局的眾位弟兄,在此謝過葉公子。”
說罷,對他長長的做了一個揖。
葉放袍袖一拂,托住了他的身形,只是淡道:“葉某既得上官局主的邀請來貴局做客,自然這天下鏢局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二當家客氣了。”
蘇墨直起身來,身影隱在冬青樹影下,看不清他的面上是何表情。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如此,這一路上倒要多仰仗葉公子了。”
葉放面上神情淡淡:“二當家如此說,葉某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葉某隻不過是跟隨鏢隊出來遊玩而已,對於貴鏢局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說到仰仗,那肯定是要多仰仗二當家了。”
頓了頓,又道:“葉某有些乏了,想下去歇著,二當家請便吧。”
蘇墨一笑,側身相讓:“葉公子請。”
葉放對他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袖子輕甩,徑直走了,只剩下愣在當地的聶無憂。
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聶無憂擰著眉,不停的絞著手指,咬唇思索著,看他的這個樣子,應該是生氣了吧。
那怎樣才能讓他不生氣呢?
可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聶無憂撓撓頭,只覺得這個問題好棘手啊。
看著青石小路的視線中卻忽然出現一雙黑衣的靴子。她眼光順著那靴子慢慢的移了上去,清俊容顏,烏髮墨帶,正是高翔。
高翔手握彎刀,盯著聶無憂看了一會,清俊的面上慢慢的有了一絲暈紅。
聶無憂繼續望著他,打量了他半晌,問道:“高翔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高翔的右手緊了緊,只覺得手心中汗溼一片。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有些艱難的開口:“那個。。。。。。”
聶無憂此時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興奮的道:“你是不是想通了,想跟我學如何用毒如何解毒了?”
高翔的額角抽了抽:“不是。”
聶無憂灰下臉來:“那你是想跟我說什麼?”
高翔低頭沉默了下,唇線抿的緊緊的。須臾,他又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面上神情堅毅,抬頭清冷的道:“謝謝。”
話音剛落,他轉身就走,倒讓聶無憂目瞪口呆了半晌。
待反應過來,她跺了跺腳,有些不滿的小聲嘀咕著:“這都什麼人啊。難道說個謝謝就這麼難嗎?又不是要了他的命。”
聶無憂找到葉放的時候,他正坐在鎮中最高的那座樓的屋頂上喝著酒。
他冷眼看著聶無憂滿鎮子的轉來轉去,看到背影相似的人就興沖沖的跑上前去,然後又一臉失望的重新開始找。
他哼了一聲,俯首從屋頂上撿了塊瓦,手指用力,硬生生的掰下來一小塊。而後雙眼一眯,手腕動處,那瓦塊已經是朝聶無憂激射而去。
聶無憂正滿頭大汗的四處尋找葉放的身影,但整個鎮子都找了一遍,還是不見蹤影。她不免有些垂頭喪氣,就想先回去,明天再說。
剛轉過身走了幾步,身後卻有一陣凌厲勁風而來。她也沒回頭,只是伸出兩指夾住那暗器,而後定睛一開,卻只是塊很普通的瓦片。
她驀然轉身,朝著瓦片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