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子女別的本事可能沒有,但是如何享受,如何為所欲為,如何胡作非為,卻是無師自通。就光是史書上記載的,就有不少公主丟臉丟盡了。這還不包括一些京城裡流傳的一些傳言。比如有公主性子跋扈,看中了有婦之夫,於是先是同駙馬合離,然後又用皇家的權利強迫有婦之夫休妻,然後公主自己嫁給那個男人。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起,陸瑾娘聽說過的就有好幾起。公主們的盤算能不能成,一是看公主們在宮裡受不受寵,二是看有婦之夫的家族勢力,個人本事。若是很有本事,家族勢力強大,又是皇帝要重用的人,那麼公們主的打算自然是落空。反之,公主們的打算自然能夠成功。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宗室貴女們在京城的名聲很不好,都說皇室是最沒規矩的家族,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兄弟相殘,弒父殺兄,殺妻棄子,這樣的事情千百年來一直在皇室上演。但是將這些事情放在一般人家,即便是放在豪門大戶裡,那也足夠驚駭世人,必然要被千刀萬剮,逐出家族。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要被唾棄。
偏偏皇家就不一樣,什麼事情都敢幹,都能幹。所以說陸瑾娘聽到皇后要教導長平公主規矩的時候,才會不屑一笑。實在是皇室成員本就是最沒規矩的一群人,所謂的規矩,都是制定來讓別人遵守的。而皇室成員的本職工作就是專門踐踏各種規矩律法。誰讓她們天生就高人一等了。
陸瑾娘不希望長安長公主也長成那些公主的樣子,但是也絕對不能長成軟弱可欺。手段要有,良心要有,陰謀詭計也要懂,駕馭下人更是要懂。至於女子六藝,什麼規矩,暫且放在一邊好了。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對公主們來說,的確不是安身立命的東西,故此規矩知道就行了,但是一定要懂得什麼時候該遵守規矩,而什麼時候又可以踐踏規矩。
想到這裡,陸瑾娘搖頭笑笑。她這番想法,若是說出去,真正是離經叛道。皇室子女雖然不守規矩,不過嘴巴上卻絕對不會這麼說的。想了想,這世上最最表裡不一的人,最會做戲的人非皇室成員莫屬。而她陸瑾娘如今也是皇室成員中的一員,或許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她曾經厭惡的人。
想想這些,可真是讓人無奈又無助。
鄧福進來,“啟稟娘娘,羅嬪來了。正在外面候著,要給娘娘請安。”
陸瑾娘回過神來,心道果然來了。原本不想見的,不過臨時又改變了主意,“將人請進來吧。”
“奴才遵旨。”
羅嬪很快被請了進來,恭敬的給陸瑾娘行禮,陸瑾娘虛虛一抬,說道:“免禮。”
“娘娘,臣妾這會過來,是有事相求。”
陸瑾娘笑笑,羅氏說話還是這麼直接,連點鋪墊都沒有。這是有多著急啊。“羅嬪說吧,這裡沒有外人,你不用擔心。”
“多謝娘娘。”羅嬪看了大殿內伺候的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娘娘,長平被皇后帶走了,這一次定會受不少苦,求娘娘開恩。臣妾不敢求別的,只求能夠讓長平少受點苦,能夠早點被放回來。”
陸瑾娘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又輕輕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看也沒看羅嬪一眼,只說道:“長平的婚期快要定下來了吧?這會皇后將她帶過去,也是為她好。羅嬪幹嘛做出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樣?莫非你認為皇后教導不好長平嗎?”
“臣妾不敢。”
陸瑾娘似笑非笑的看著羅嬪,“你的心思,本宮一清二楚。既然今日你求到我跟前,本宮就對你推心置腹一番,同你說說幾句真心話。”
“多謝娘娘。”羅嬪表情又悲又喜,心中滋味難辯。
陸瑾娘沉著臉,說道:“說句公道話,長平這孩子的性子很不好,非常不討人喜歡。她在你身邊,說句實話,只會拖累於你。她早點嫁出去,對你,對忠郡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長平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在身邊也是惹禍的。既然皇后將人帶走了,正好趁此機會,羅嬪你就休養生息。時日長了,皇上那裡想起你,也未嘗不能。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羅嬪愣愣的望著陸瑾娘,動了動嘴唇,“娘娘”
陸瑾娘抬手製止,“這些年,本宮自問對羅嬪你仁至義盡,多次相幫於你。但是這一次,是長平咎由自取,本宮也希望長平能夠得到一點教訓,知道一點好歹。若是還是要求情的話,羅嬪就不用再說了,本宮不可能答應你的。”
羅嬪表情悲傷莫名,“臣妾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啊!”
“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莫非你只為女兒著想,不為兒子著想嗎?你就不擔心忠郡王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