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大覺傷楚地搖搖頭,沉默片刻之後,用深邃的目光望著秋樸生,說:“你決定怎麼辦?”
秋樸生想了想,說:“我非常愛秀虎,我是用整個生命在愛她我也知道,你們夫婦倆對秀虎的愛,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秀虎是你們的一切,我我”
秋樸生哽咽難語,他無法回答大覺,面對一個忠心耿耿於海關事業的海關關長,在付出了自己畢生精力之後還要面臨失去兒子、女兒的悲慘結局秋樸生想,他怎麼敢對這樣一個義重如山、情深似海、視國家利益為生命的人,說一聲不呢!
秋樸生內心撕裂般的疼痛,他知道大覺內心的齧咬更甚於己,他深深地敬佩大覺關長的堅強和正義,在痛失兒子,女兒又遭險的情況下,他也決不妥協的剛正不阿的品格。
秋樸生垂下了頭,他不敢面對大覺一直在注視著他的目光。
他們在沉默,心在痛苦中燃燒。
這種選擇,對於一個慈愛的父親、一個深愛的戀人,實在是太難了。
淚水模糊了秋樸生的雙眼,他由於極度痛苦和抑制自己的感情,他的雙肩不住地顫抖
這時,他感覺到一雙寬厚溫暖的手無聲地落在他的肩上,他抬起頭,淚眼模糊地望著大覺,兩個男人執手相對,默然不語。
久久之後,大覺以沉重的語氣說:“這種選擇甚至考驗,對於你來說,實在太殘酷了,你和秀虎本應該享受正常的相親相愛的生活,可是卻要面對如此複雜和殘酷的現實此時此刻,我只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對你說一句心裡話,人的一生中,有的東西是可以放棄的,可是有的東西不能放棄,甚至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能放棄,那就是做人的良心、良知”
大覺哽咽了,他說不下去了,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秋樸生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秀虎每天被限定在臥室和客廳裡,這棟房子的每一扇窗戶都用一種特殊的玻璃擋住從裡到外的視線,看似明亮的玻璃窗,其實壓根看不到窗外的一切。
秀虎每天站在客廳的視窗前,想看外面的風景,以便判定自己身處何方,離城市和家人有多遠的距離。可是她什麼也看不見,只看見玻璃映照中自己的影子。她看著自己模糊的影像,心裡在想,自己怎樣才能從這裡逃出去,怎樣才能掙脫這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人的黑手。她盤算著自己已經在這裡呆了6天了,這6天裡,她除了每天與這個像魔鬼一樣的男人默然相對而坐,便是喝茶、吃飯、睡覺
秀虎想,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事隔6天父親和海關緝私局的同志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嗎?他們在尋找我嗎?秋樸生在想我嗎?父母會痛苦成什麼樣子呢?
秀虎將目光轉向鷹狐,她發現他也在看她,她想:他在等待什麼?等待秋樸生和父親放棄?那麼秋樸生和父親會如何對待呢?他們能夠放棄對走私集團的追查嗎?
秀虎不知道鷹狐的沉默、觀望、等待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等待著一天的到來,在那一天裡就可以從海關溜走一大批貨物,而其中的偷逃稅額大得驚人。
這一天晚上,秀虎從噩夢中驚醒,她在夢中與父母見面了,她看見父親滿頭白髮,抱著兒時的阿寶,目光悲慼地看著她,對她說:“秀虎,你帶弟弟一起去,你要保護他,不要讓他受到傷害”父親說完轉身走了那個幼小的弟弟,卻一下變成了秋樸生,秋樸生悲傷欲絕的目光一直沉默地注視著她,任她怎麼呼喚他,他也不回應,她絕望地大哭起來,直到從夢中醒來。
秀虎衝出臥室門,站在漆黑的客廳裡大聲哭叫道:“放我走,放我走!”
燈啪地一聲大亮起來,三個男人默立在屋子的三個角落裡,直挺挺地像雕塑一樣站在那裡,望著她。
秀虎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向他們砸去,抓起桌上的水果朝他們砸去直到她累倒在沙發上。
當她抬起頭來時,看見鷹狐坐在她的對方,正在用憂怨的目光看著她。
秀虎一下跳起來,說:“把手機還我,我要給家裡打電話!”
鷹狐沉默片刻後,拍了拍手,接著進來一個男人,鷹狐做了一個手勢,那個男人便把秀虎的手機拿來
鷹狐親自把手機送到秀虎手裡。
秀虎接過手機,人一下平靜下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影,良久之後,她開啟了自己的手機,發現了秋樸生給她發來的幾十條資訊,看了第一條資訊,她的心一下被揪了起來,這是她失蹤的第一天,秋樸生髮來的:“秀虎:親愛的,你在哪裡啊?快給我打電話,速回資訊,我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