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後,便立刻大開城門,恭恭敬敬地放出城去。
三月的城郊,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刻,草木吐綠,百花爭豔。小溪裡冬雪初融,溪水潺潺地流淌著,春日映在溪水裡,輕漾的波瀾將日光揉碎成亮晶晶的星光。“好美呀!真該早點出來走走。”玉芙蓉仰起俏臉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六王爺李偲從趕馬車的小廝手裡取過一壺酒,倒了一杯遞給玉芙蓉:“玉姑娘,喝點酒暖暖身吧。雖說是春日,卻依舊有些寒意。”
“謝王爺!”玉芙蓉嫣然接過酒杯,輕輕啜了一口。
李偲黑色的瞳仁灼灼地盯著玉芙蓉,笑問:“玉姑娘今日肯陪本王出城踏青,是否已經考慮好接受本王的提議,入府當本王的侍妾?假以時日,本王一定能讓你成為側妃!”
玉芙蓉隱忍心中的嘔意,莞爾一笑:“不瞞王爺,近日芙蓉心中確有猶豫。韶華易逝,芙蓉也想早日為自己作打算。只是,心中甚為惦念家父,亦不知家父是否同意。”
李偲驕傲地冷笑:“青樓女子能入王府享榮華富貴,豈有不同意之理?”
語氣中的輕蔑之意使玉芙蓉聞言甚為惱怒,但想到此行目的,她也只得再次隱忍,輕輕幽嘆道:“話雖如此!可我爹擔憂的亦不無道理呀!王府雖尊貴,但一個小小的侍妾得由多少人管著呀?那榮華富貴豈能享受得心安理得,真正自己能作主的又有多少?還不如芙蓉在醉紅樓裡既逍遙自在,賺得錢又多呢?所以,對他老人家來說,也許竟覺得芙蓉留在醉紅樓裡更好一些,或許有朝一日可嫁個商人做正室也未可知?”
李偲語塞,半晌方道:“若他老人家願意,你進王府做個側妃也可行的!”
聽到李偲勉為其難的讓步,玉芙蓉不禁覺得好笑。她佯作嬌羞道:“那不如王爺帶我到前面的小鎮吧,芙蓉有個清河縣的同鄉在那裡開茶樓,我想託他兒子給我爹帶封信,若他老人家願意,芙蓉便答應王爺!”
“這可是真的?”李偲驚喜地大笑,“哈哈,好!我們馬上去這個小鎮!”
玉芙蓉帶著得逞的笑容心滿意足地跟在李偲身後。李偲親自扶她上馬車,而後飛身上馬,揚鞭驅策,徑往小鎮茶樓來。
茶樓老闆殷勤招待貴客。玉芙蓉將老闆的兒子帶到一旁,塞給他一大袋銀兩,又將一封信遞給他,細細囑咐了一番。那年輕人接了銀兩和信,即刻向他爹孃說明,從馬廄裡牽了一匹馬,立即上路了。
六王爺怡然自得地喝著茶,遙望著年輕人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將目光收回到玉芙蓉的俏臉上,一付勝券在握的得意。卻不知道此刻,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玉芙蓉心中的得意,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辰時,工部尚書獨孤穎下朝回到獨孤府,低垂著頭唉聲嘆氣地往書房走。又是一個無奈的早朝,皇上明顯心不在焉!不論朝臣奏請何事,幾乎由李輔國裁奪。
自從愛女獨孤靈失蹤後,皇上便是如此!獨孤穎明知皇上牽掛著的是自己的女兒,卻也不禁為皇上的荒蕪朝政而著急。當然,他也憂心女兒的安危。楊傲和獨孤良去了那麼久,都一直未見任何音訊,真是令人焦心!
佈滿皺紋的臉上此刻爬滿憂愁,回到書房後猶自負手踱步,家中小廝進來奉上熱茶點心,他也無心吃喝,國事家事,皆令他坐立難安!
小廝退下後,一個翩翩人影即刻從紗縵後步出,唇角上揚,含笑望著獨孤穎!
獨孤穎驀然見到面前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人,忍不住大驚失色,退後一步,便要抽出懸掛於書架旁的寶劍。慕容雁連忙施禮:“獨孤大人,莫慌!在下慕容雁,與獨孤大人在睢陽曾有一面之緣,大人是否記得?”
獨孤穎聞言收手,細細端詳起眼前這個相貌堂堂器宇軒昂的年輕人,終於點點頭,問道:“可是跟司徒羽在一起的那位公子?”
“哈哈”慕容雁大笑,雙手抱拳朗聲道:“獨孤大人好記性,正是在下。司徒羽的江湖好友慕容雁!”
獨孤穎亦撫須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久聞慕容公子在江湖享有盛名,有個‘漫天劍雨’的雅號,是不是?”
慕容雁謙遜道:“獨孤大人過獎了”
獨孤穎卻明顯不在意他的回答,話音未落,立即緊緊追問:“只是今日未經通報私闖府宅,是否有要事相告?難道司徒羽有靈兒的訊息?你們是江湖中人,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意外得知了靈兒的下落?”獨孤穎的急切將他的滿腔的父愛流露無遺。
慕容雁心中暗道:不知這腔濃濃的父愛是否能令他丟下官途,辭官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