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受到驚嚇的林姨道。
“可是??????”
“乾媽!”姚澤毋庸置疑的口氣道,“我來跟她談。”
林姨看看他,再看看我,欲說還休的轉身走了。姿態有些蹣跚,這個女人突然之間看著也有些老了。
入夜的海邊,冷風習習,僅著睡衣的我止不住的顫抖,我垂眸,眼淚就這麼不聽使喚的滴進沙灘裡。
姚澤嘆氣,看向波濤洶湧的海水,潮聲陣陣,時近時遠。姚澤摟緊我,下巴輕擱在我的頭頂,壓抑著柔聲道,“路菲,你回去吧!”
我搖頭,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我不要回去。
“你回去吧!”姚澤還是重複著。
我推開他,看著他夜色下更加漆黑的眼眸,對著他吼,“為什麼你要讓我回去,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讓我回去。”
不求回報的縱容(13)
姚澤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眼底的流光溢彩化作滿溢的悲傷靜靜的流淌,隨著海風吹進我的眼底。
我覺得我的堡壘突然間再一次的垮塌,我看著他露出一個悽慘自嘲的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要我幸福。”
“路菲,你回去吧!”姚澤依舊是那句話,側頭看向飄渺海平面,悠悠道,“人都可以假裝歡笑憤怒或悲傷,卻無法控制眼神的深度。”
姚澤說完,再回頭看著我,沉聲道,“路菲,你跟我在一起經常笑,但是不經常快樂。”
我別過頭,姚澤的話像一根針,尖銳的刺破我的偽裝,那些隱藏起來的情緒原來都被他深深的看進了眼底。
“路菲,你回去吧!”姚澤嘆氣,“我不想你後悔。”
“姚澤!”我喚著他的名字,從來沒有一刻我這麼的痛恨自己的軟弱,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愧疚,姚澤對我越好,我覺得自己越是可惡,我看著他,苦笑,“不求回報是愛情裡最致命最要不得的縱容。”
姚澤垂眼看我,我笑,眼淚滑下臉龐,在漆黑的夜裡瞬間消失的無蹤無跡,“姚澤,你一直一直都在縱容我,一直一直接受我的任性,一次又一次。”
姚澤抬手,擦掉我臉頰的淚痕,苦笑,“因為我愛你,我不想看你哭,我喜歡那個陽光下恣意灑脫張狂笑著的路菲。我只是後悔為什麼我遇到你的時機那麼晚!”
姚澤的鼓勵,姚澤的勸說無疑是一記有力的催速記,替我做好了決定。
當我們回去的時候,林姨還在。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冷冷的看她一眼,淡淡道,“我跟你走。”
林姨瞬間激動的笑了,帶著淚光一個勁兒的道謝,衝上來要握著我的手,我冷淡的避開。
我去見的是安安,夏家的人我一個都不願見。
決定下來,誰也無法入眠了,雖然是深夜我們還是事不宜遲的出發了。我換了衣服,看了眼梳妝檯上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隨手裝進褲兜,出門跟著林姨上了車。
空氣陰沉得可怕,車內的三個人每一個人都身懷心事,一路無言的直至目的地。
突如其來的病魔(1)
我側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景物,心底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結果,不知道以什麼樣的面容去面對那個人。更加害怕答案背後的真實,雙手情不自禁的在膝蓋上捏緊,滿手心的冷汗。
姚澤體貼的覆上我的手,安撫著。
當汽車在一棟熟悉的建築物前停下時,我走下車,看著門口那幾個大字,如同隔世。
沁茗園。
我微微眯眼,年少時,第一次的遇見。提步入內,這一次卻是堂堂正正的直奔他的臥房。
站在臥室門口,我猶豫了,那一扇門後是那個曾經心心念念愛著的人,卻也是傷我甚深的人。
放在門把上的手縮了回來,姚澤跟在我身後,雙手把在我的肩上,“去吧!”
姚澤替我開了門,自己留在了外面。
我想他其實也是在意的,只是他總是不讓我為難。這是他的愛,他的溫柔和體貼。
進門的一霎那,入目便是純白的大床,安安躺在上面,臉色幾乎與被單同色,眼下重重的青黑色。床頭的點滴,一滴滴滴入他瘦骨嶙峋的手背。
我捂嘴,他怎麼會這麼瘦,雙頰深陷,原本白皙瑩潤的面板,只剩一層皮包骨緊緊的貼著。遠遠看上去就是一個小老頭,厚厚的被子幾乎掩沒了他的存在。
夏筱悠守在他的床邊,雙眼紅腫著,眼下也是重重的一團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