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過她,卻一直笑吟吟地望著燕喃。
他挾起一個生煎包就往燕喃的餐盤裡面送去,說道:“這是海鮮味道的,你也嚐嚐。”燕喃看了看阮阿玲又看看他,只對著她說:“你也請坐吧,吃早飯吧。他不需要人服侍。”她拿起筷子卻把生煎包挾回了他的盤子裡,冷冷道:“我要吃自己會挾的。何況,我最討厭的就是海鮮味的。”
司徒闐也不惱,咀嚼著那個生煎包似乎特別有味似的,阮阿玲自己舀了一碗粥,喝了幾口,卻勉強笑起來,問司徒闐道:“先生,我吃不下,可不可以走?”
“太太怎麼就走了?我的木槿烏骨湯還沒有嚐嚐呢。”張媽正轉身從廚房裡回來,笑得無比地熱情。
阮阿玲見到了張媽,彷彿終於見到了一個可以讓她發火的物件:“你這這個,狗奴才,怎麼把這種東西給我吃?你不給先生吃,不給燕小姐吃,你故意給我吃的是吧?”
燕喃假裝聽不懂她說到“燕小姐”三個字的語氣,真是的,跟她置什麼閒氣?這女人,也太拎不清了。現在司徒闐都在,即使張媽要動什麼手腳,也不會這麼明顯的。這不是明顯找抽嗎?
果然司徒闐一臉不耐煩地放下了筷子,朝著張媽抬了一抬下巴。張媽立刻會意,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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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太太這話可奇了怪了!好好的一碗湯,用新鮮的木槿花瓣入味,又加了烏雞、當歸、紅棗這些好東西,我熬了三個小時,才熬了這麼一點兒。給女人補養氣血是最好的。阮太太心中有氣,也別撒在我們身上!”
見阮阿玲的一張臉憋得通紅,張媽笑得合不攏口:“這湯我也給燕小姐喝了,燕小姐卻喝得一滴不剩。果然啊,這些高檔的東西,也得高檔的人才能喝。既然阮太太這麼嬌貴,不如去黑屋子裡吃幾個月的耙耙米吧。”
“先生!先生!”阮阿玲一聽這話,花容失色,忙跪著向司徒闐的方向撲去。他卻只是平靜地喝粥。
張媽笑得更為得意。
屋子裡靜默了許久,阮阿玲終於閉了閉眼,對著燕喃哀慼道:“燕小姐。”她顫抖的身子搖搖晃晃,喊出這一句話,像是費盡了她的力氣。
“司徒闐!”燕喃到底不忍。
“去!”司徒闐把碗往桌子上一放,阮阿玲還沒來的及謝恩,下一句話卻令她徹底心如死灰————
“張媽,你找人守在黑屋子外面,不滿一週,別讓她出來。對了,把翠翠也關進去。這主僕倆都不讓人省心。”指節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屋子裡安靜得可怕————
“司徒闐!”燕喃輕輕地開口阻攔道,“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你這樣是幹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阮阿玲與她根本就沒有關係。人人都自顧不暇,她又何苦為了其他女人說話?
“燕喃,跟你沒有關係。你回房間吧。”司徒闐對著燕喃,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表情————只是像是苦笑。
“是我叫她來用早飯的。司徒闐,這怎麼跟我沒有關係?。”燕喃皺眉道。
“燕喃,你不懂。”他好像忽然老了十歲。“你不會懂的。”他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背影蕭條。卻見無限的蒼涼悲慼滋味。
“先生啊先生!先生啊!!我知道先生恨我,可是你這個,這個狗奴才,卻也敢欺壓在我的頭上嗎?”阮阿玲一見司徒闐離開,立刻恢復了囂張的本性。她今日穿著的是寶藍色花色窄袖衣袍,上身緊束,更顯得婀娜多姿,下襬舒展,開衩至腰際,裡邊卻穿了一條黑色的長褲————燕喃以前在畫報上看到過,這是越南女子的傳統服裝,她穿著別有一番風味,倒比旗袍動人。
只是她的表情猙獰,卻把這服裝的含蓄大方氣質破壞殆盡。
“阮太太!哼!我是奴才,可是,”張媽當然也不甘示弱,“請你也永遠都不要忘記了自己的出身。你的出身,我不會忘,這府裡的所有人都不會忘,連先生都不會忘。你怎麼穿著打扮都沒有用。”
“我,我,我,是夫人!”
“來人啊,”張媽哈哈笑起來,“快把夫人送進黑屋子裡。”幾個壯漢湧入,也不管阮阿玲的掙扎,把她往外拖去。那寶藍色的長袍在掙扎中被掀開,幾個壯漢也不去管她。
“她也真把自己當夫人!”張媽還在憤憤不平。“若不是她,府裡怎麼會變成這樣?先生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還要裝可憐!”轉頭望見燕喃,立刻噤聲,尷尬地笑了笑道,“小姐。”
小姐?
“小姐?我可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