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複仇的。”
“復仇?”老人有些奇怪地望著她,指了指對面點著一盞燈的屋子,笑呵呵道,“那孩子是偷了你的雞蛋還是在你家發了酒瘋?如果真是,老夫先替她道個歉。”
廖紫焉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個朝她頷首的老人,冷笑道:“傅連錦將我害得幾乎喪命,我自然要來殺他。”
一聽到這個名字,老人的面色沉了下來,竟是忽然嘆了口氣:“連錦竟然是連錦。”
廖紫焉不明白他究竟為何要嘆氣,但心知她今夜是逃不掉了,索性看開了,不懼生死地望著他。而老首輔只是向她搖了搖頭,擺手道:“我不殺你。”
“?”
她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只聞對方又道:“我留你性命,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你隨我進來罷。”
廖紫焉半信半疑,但此刻別無他法,只好跟著老人走進了屋。她本以為能看到傅連錦,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屋子裡只坐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年,正手握四隻毛筆同時寫字,不知道具體在幹什麼。
那少年似乎沒有察覺到二人進屋了,而老首輔也並未出聲,只是站在那人身後端詳了片刻,捋著鬍子道:“我說你怎麼每次抄書都這麼快,原來是旁門左道。”
少年聞言,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連滾帶爬地退到牆邊,尷尬地嘿嘿笑道:“老、老師你怎麼來了?”
這少年也就十五歲的模樣,長得清秀可愛,雙眸明亮,根本不是傅連錦本人。
廖紫焉愣住了,不顧暗衛還在她周圍,衝上去問:“你叫什麼?”
少年一驚,打量她片刻:“咦,沒見過你啊。我叫傅茗淵。”
廖紫焉皺著眉,餘光瞥見這少年向她爬了過來,臉上掛著笑容:“你叫什麼啊?”
她一時心煩意亂,隨口應道:“了塵。”
“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法號?”傅茗淵吃驚地提高了聲調,“你是和尚?”
“不是。”她沒好氣地應道,“蘇了塵。”
“噢原來如此。”傅茗淵晃著腦袋唸了一句,眯眼笑道,“那我叫你‘阿塵’好了,比法號好聽。”
廖紫焉忍無可忍:“我說了不是法號!”
傅茗淵被她吼了一句,也不生氣,小眼神往老首輔那邊瞟了一眼,賠笑道:“老師,今天不抄了行不行?”
“不行,繼續抄。”老人斷然拒絕,向廖紫焉使了個眼色,遂將人帶了出去。
“他不是傅連錦。”院中冷風颼颼,廖紫焉的眼中寒光一閃。
“她當然不是。”老人抬頭凝視著遠處,不知為何又嘆了口氣,“連錦與你的恩怨,我大概能猜得到。你走罷,我不殺你。”
“我不走。”她說著跪了下來,“求你告訴我那個人的下落。”
“他早就失蹤了,據說是遇到了伏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老人攤開手,“連錦做的壞事太多,就算被人尋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廖紫焉不可思議道:“既然你知道他不是好人,又為什麼要收這種人為徒?”
老人聽罷也不生氣,只是無奈地笑笑:“這與你無關,你走罷。”
“我不走,不能手刃仇人,我不會走。”廖紫焉憤然指著他,“你根本不會知道,我到這裡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她冷冷望著眼前的老人,哪怕在下一刻就喪命也沒有了畏懼,只是她拋棄了那麼多東西,她受了那麼多苦,她需要一個交代。
“我可不會放任一個刺客在身邊。”老人面色幽沉,直視著她,“你若要留下也可以,剛才那個孩子見到了吧?你若能捨命保護她,老夫可以讓你留下。”
這個條件令廖紫焉有些吃驚。捨命保護一個剛見面的人,這對誰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縱然出再多的錢,也不會有人願意把命搭上。
“為什麼是我?你不是有暗衛麼?”
“能夠被錢僱來的人都不可靠。”老人攤開手道,“暗衛聽我的,卻不會聽她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廖紫焉緩緩閉上了雙眼,“呵,大人對你的小徒弟可真是好。他沒有人脈,你卻肯為他培養。這樣的金絲雀,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金絲雀?”老首輔似乎對這個比喻感到很是新奇,但並未解釋,只是搖了搖頭,“你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走,要麼留下保護茗淵。”
廖紫焉最終還是選擇留在了傅茗淵身邊,也瞭解到博書齋裡更深一層的人和事。
這座書閣雖看起來清淨和諧,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