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中,除雲沐之外全都是文官,完全不明白情況,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要死了。傅茗淵管不了那麼多,想要去給他們鬆綁,然而其中一個守衛卻橫劍將她攔住,無奈之下只能趕緊給雲沐處理傷勢。
“紀大人”她一邊給雲沐擦藥,一邊顫慄道,“對不起”
“傅大人何錯之有?”紀真的衣角似乎被人扯過,大約是被抓時與人發生了爭鬥,可他卻毫不在意,聳聳肩道,“怪只怪老夫不小心,想將秋雪送出城,卻不想一起著了道。你昏迷了近半日,為了給你喂水,他們才解開了秋雪的繩子。”
傅茗淵怔怔地凝視著他,不確定他是否知曉真相。紀老看似背後沒有靠山,但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必定靠的不是運氣。再看向其他人,被抓來的理由卻不像右相這般有針對性,比如那兩個兵部侍郎是正好出現在永宸殿附近的;而李訴更是奇特,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就被人蒙上麻袋套了過來。
“通敵叛國可是死罪啊這些人腦子裡怎麼想的?”李訴又是怒然又是憂心,卻是一臉認真地望著傅茗淵,“傅大人,若是下官死了,你就把我烤了,骨灰帶回雲州交給我家中老母噢不對,她可能承受不住,還是讓我隨風散了”
“別委屈了。”經他這麼一說,本是感到大難臨頭的眾人反而神色緩和了起來,傅茗淵更是無可奈何地咄了一句,“誰綁了你來真是倒了大黴。”
李訴不是很理解,但怎麼聽也不像是句誇讚。
傅茗淵低頭沉思,不甚理解雲重綁架這些人的目的。見她許久不說話了,紀真咂了咂嘴,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續道:“傅大人跟隨塗首輔多年,是非應當能分得清楚。方才那句‘殿下’是何等分量,你應當明白。”
傅茗淵聞言一驚,卻只能閉上雙眼點頭。京中的其餘官員能逃的大約都逃了,剩下的要麼就是被迫留下的,要麼就是願意為了景帝肝腦塗地的。
一個守衛早就有些不耐煩,見二人說了這麼多話,忽然伸出手來用力推了紀真一把。
老丞相本就臉色不好,“砰”地一聲側著撞在地上,竟是再也起不來。紀秋雪大駭,連忙撲過去將父親扶起,惡狠狠地瞪著那人,氣得連聲音都在顫抖:“滾!”
那守衛直勾勾地盯著她,反而來了勁,涎著嘴笑道:“早就聽說紀千金生得貌美如花,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啊。”
他說著緩緩向著紀秋雪走了過去,令她整張臉都白了,拼命地向後退,卻不慎撞在了柱子上,退無可退,驚恐地望著那個向她步步逼近的人。
其餘的守軍皆是笑得詭異;他們守了大半天下來,對著這群一個比一個年老的文官實在是太無趣了,還好有個漂亮女人在,可以給他們哥幾個消遣消遣。
那人刻意放慢了步伐,笑容更加肆意。老丞相惡狠狠地盯著他,卻無法動彈;其餘的人目露憤然,但皆是無能為力。
守衛見狀更加得意,怎知尚未靠近紀秋雪,膝蓋卻驟然被人踹了一腳,痛得當即原地跳了幾下。
定睛一看,只見李訴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雙手仍然被縛在身後,分明怕得要死,雙腿不停打顫,卻不知哪來的力氣,將那人高馬大的守衛踹得哇哇大叫。
“欺欺欺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李訴擋在紀秋雪的身前,連牙齒都在顫抖,眼眶通紅,卻是一臉無畏的模樣,昂首道,“有本本本事衝、沖沖我來啊!”
他連聲音都帶著哭腔,卻死活不肯讓步,這樣的反應令守軍們紛紛大笑。那個被他踹了一腳的守衛怒不可遏,霍然間拔出刀來,不可一世道:“呵,殺不了丞相還殺不了你麼?!小冊老的膽小鬼,老子現在就讓你變太監!”
李訴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把鋒利的長刀,默唸著什麼,像是在祈禱,但始終沒有退開。守衛正欲一刀劈下,腦袋上卻驟然被什麼東西一砸,憤然轉頭,只見傅茗淵將手裡那個用完的藥瓶砸了過來,一字一頓道:“住、手。”
聞這一言,守衛們紛紛使了下眼色,可那執刀之人卻是不屑地瞥她一眼。傅茗淵目光生冷地注視著他,續道:“你沒聽見,方才雲太師是怎麼稱呼我的麼?”
她彷彿每一句話都說得很艱難,而那人明顯不甘心,卻不得不收起了刀。這一幕引起了在場之人的猜疑,紛紛向她投去揣測的目光,而她只是緩緩閉上了眼。
李訴像突然間失去了支撐,整個人摔了下去,兩腿麻木得失去了知覺。紀秋雪急忙扶起他來,沒想到一個陌生人會這般幫她,一句“謝謝”還未說出口,卻發現他早已暈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