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誠側目看向她,問道:“你來這裡給我上藥,就不怕齊王妃知道以後因為我而為難你嗎?”
“奴婢若是怕,就不會來這裡給姑娘上藥了。”說著,緩步行至萱誠面前。
萱誠沒想到一個侍女上藥倒還熟練,輕重掌握得也很好,便隨口問了一句:“你學過醫術?”
她眼睫微微一動,但神色依舊冷靜淡然,並未顯露驚慌,“奴婢只是略懂一些,過去侍女們受了傷都是由奴婢上藥,或許因此而熟練了,所以也算不上學過。”
“難怪你的手法會掌握得這麼好。”萱誠倒是相信了她的話。
她見自己手臂上清晰的傷痕,禁不住想起關在暗房的女子。
那名青絲凌亂的女子是否與自己相同,因得罪了呂靜才被砍下了雙手?萱誠很想問面前的女人,問問賽敏究竟是不是齊王妃所為,可剛要開口卻又生生吞了進去。
賽敏抬頭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便開口道:“姑娘若是有事問奴婢,儘管開口問便是。”
萱誠卻道:“我沒什麼事問你。”
見萱誠一臉猶豫便知她心裡定是有事,也知道她為何會事事防著自己。
“看來姑娘還是不信任奴婢,這也怨不得姑娘,都知道奴婢是齊王妃的貼身侍女,萱誠姑娘起疑是應該的,不過奴婢不是亂嚼舌根的人,更不願與他人結下恩怨,也是有心幫助姑娘。奴婢言盡於此,若姑娘還是不信,奴婢亦無話可說。”
萱誠抬眸看了看面前的賽敏,她雖是女兒身,卻有一身剛強之氣,不同其他女子那般溫婉柔順,雖然她時常自稱奴婢,但身上卻毫無卑微之態,那一身成熟果斷的氣質,甚至蓋過了嫉妒心極強的齊王妃。
萱誠開口道:“前幾日我到一件廢棄的房內看見一名女子,她的雙手已被人砍下,既不能言又不能隨意行走,真是慘不忍睹。”
賽敏道:“姑娘說的應該倩兒。”
“原來她叫倩兒。”
賽敏點頭應道:“因倩兒被殿下寵幸,所以齊王妃心生嫉恨,命人將她的雙手砍下,並且將其關進暗房,讓她永不見天日。”
萱誠聽罷,不由輕嘆,“她真可憐!”
“可憐?”賽敏冷哼一聲,“這世上可憐的何止她一人,若所有人都像萱誠姑娘這般心慈,看到可憐之人便生惻隱之心,還真是同情不過來呢。”
萱誠見她神情淡然,眸光微冷,絲毫沒有感傷或是同情。也許賽敏呆在呂靜身邊多年,因是她的貼身侍女,所以看了太多肆殺女子的情景,想必她也早已麻木。
“齊王妃對殿下身邊的女人都是如此嗎?”
賽敏答道:“也不盡然。比如兩年前進府的周氏,她很會拍馬匹討好齊王妃,只要是在王妃生辰之日都會準備厚禮,並親自送入王妃房中。齊王妃知道這些女人不會威脅到她的位置,也就不會加害於她們,就像這些諂媚的人都留了下來。”
萱誠不會諂媚,亦不會花言巧語討好齊王妃,想必將來的下場會與倩兒相同。
想及此,她立刻握緊賽敏的衣袖,目光帶著懇求,說道:“賽敏,你一定要幫我!”
賽敏略顯疑惑,“幫你?幫你什麼?”
“我要離開齊王府,我要逃出去,逃離這個人間地獄!”
賽敏看了她半晌,才道:“如果奴婢幫了姑娘,那奴婢會得到什麼好處?”
“我”萱誠啞然,她清楚自己確實給不了賽敏什麼好處,又怎麼可能替自己做事。
賽敏見她猶豫,便開口道:“不如等姑娘想好了再告訴奴婢。”
萱誠見她起身移步,背影離自己愈來愈遠,心中不免失望。
走至房門前,賽敏忽然轉身,對她道:“姑娘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難道就沒想過報仇嗎?”
“報仇?”萱誠微怔,隨即低眸嘆了嘆,“談何容易。”
“其實姑娘無需為了逃出去而費心,”賽敏緩緩走向她,又道:“面對齊王妃這等嫉妒心極強的人,姑娘卻絲毫不亂,奴婢很是佩服,以姑娘的魄力,將來定會有一番大業。”
她不禁自嘲:“亡國公主落魄至此還提什麼大業,如今的萱誠不過是齊王身邊的侍妾罷了。”
賽敏卻否定了她的話:“奴婢倒不這麼想。姑娘若不嫌棄,奴婢願用自己微薄之力助你早日如願。”
萱誠不禁起疑,畢竟她是齊王妃的貼身侍女,萱誠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她。
正想著,忽然聽她說道:“奴婢相信,萱誠姑娘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