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綾羅綢緞。”她的眼中難掩羨慕之色,像是巴不得自己是隻燕子,飛進皇宮那個大牢籠。
“那也只是聽說,在宮裡挨個板子都會讓你皮開肉綻,身體好的倒是能熬過去,若體制虛弱的宮婢一連發燒感冒的都無人理會,更無人醫治,只有等死的份兒。”景嫣輕嘆一聲,又道:“皇宮被一件華麗的衣裝包裹著,被響亮的名稱取代了它原本的陰暗,那便是皇宮,世界上最華麗的監獄。”
楊欣悅不解地問:“既然在妹妹的眼中皇宮是這樣的地方,那為何還要進宮?”
她苦笑,神情中閃過一絲無奈,“因為我沒有選擇。”
深深淺淺(1) (2110字)
來清雲觀的富商不少,身著上等錦袍的官僚也很多。
一日,有四位貴族公子攜歌姬和樂師來到清雲觀,不過那些衣著華貴的男子並沒有吸引到楊欣悅的目光,倒是坐在身後撫琴的樂師讓她眼前一亮。
樂師將手指放在古琴上,彈撥琴絃,奏起流水般的音律。
男子微微閉上雙眸,又緩緩睜開那雙美目,只在那眨眼的霎間,已經無法讓楊欣悅移開目光。
身旁的富商公子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痴愣的看著一個男子,笑道:“看來不只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也怪不得他,像子瑜的姿容別說是女人,連我們這樣的男子看了都有些心動。”
陳子瑜聞言,很快低下眸子,雪白的玉靨忽地泛起一抹暈紅,粉撲撲的面容如蓮花般嬌嫩。
見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孔略帶幾分靦腆和羞澀,倒是讓楊欣悅更是喜愛,“原來你叫子瑜。好名字!人如其名,果真是個如美玉般的男子。”
陳子瑜淡淡地道:“欣悅姑娘過獎了。”
楊欣悅笑道:“終於聽到你說了一句話,真是不容易。”
富商公子道:“欣悅姑娘若是喜歡,今晚我便留他在清雲觀陪著姑娘,好說悄悄話。”
陳子瑜的眼睛立時睜大,抬頭看了看富商公子,復又看向楊欣悅
她見陳子瑜面露不安的神色,禁不住輕笑出聲,“我楊欣悅從不強人所難,何況像這等出水的芙蓉,如此純潔無暇,我可不敢玷汙了他。”
說畢,攜富商公子離開,留陳子瑜獨自一人走在清雲觀中。
他在道觀中閒散地漫步,忽聽不遠處有女子的聲音傳來,“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陳子瑜聽見盈盈女聲便緩步朝房門走去,欲近前看看是怎樣的女子。
景嫣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便停止閱讀,不再往下念,轉頭看向了他。
陳子瑜知道自己的腳步聲驚擾了她,便上前揖了一禮,“打擾了。”
她見男子身著雪白袍服,粉面的嬌嫩猶如盛開的蓮花,眉若墨畫,明眸晶瑩如星,舉止從容儒雅,他與她雖不在咫尺間,卻依稀能聞到他身上的淡淡幽香。
景嫣的目光一直不離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看得呆愣了半晌。
二人相視良久,未曾言語,直到他低下雙眸,她才知道自己失了禮數,很快垂下頭,一霎時已是暈紅滿面。
景嫣柔聲問道:“你是誰?難道你也是清雲觀的客人嗎?”
陳子瑜忙解釋道:“不,不是,小生只是一名樂師,與公子來到這裡用琴聲助興罷了。”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對陌生女子解釋那麼多,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不同其他男客,並不是來這裡風流的。
景嫣沒想到他不僅人長得美,語聲也異常溫潤。
“原來如此。”嬌羞的面頰微微泛起紅暈,緊緊握著手中的書籍,依舊不敢抬眼與他四目相對,“那你不陪你家公子,來這裡做甚麼?”
“他”
見他欲言又止,景嫣又問:“難道你家公子在和欣悅姐姐一起?”
陳子瑜雖未言語,她卻已明瞭。
“看姑娘的妝容和衣著不像是道姑,不知姑娘在這裡是?”他忽然轉了話題。
景嫣不快不慢道:“我不是道姑,我只是在這裡跟欣悅姐姐習舞。”
“原來如此。”陳子瑜溫聲道:“對了,和姑娘聊這麼多,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
她盈盈道:“景嫣,我叫景嫣。”
他粲然一笑,道:“小生陳子瑜,有幸與景姑娘相識,也算有緣。”
“在這裡很多人都叫我嫣兒,陳公子也可以這麼叫我,總是姑娘姑娘的,倒顯得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