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在後面跟了一路,聽瘋女人說話時細聲細語,溫柔如水,她四下尋找磚頭,想要砸過去,不過還沒找到磚頭她就把人跟丟了,再後來,聽說瘋女人搬到了另一個小鎮,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林初承認她對男人總持懷疑態度,包括對現在的林父。她把自己裹得太緊,造成的後果就是如今這樣的局面,她不敢邁步,縱使她一邊暗罵沈仲詢,一邊想著他。她是否真的可以“恬不知恥”的去把握住一個男人?
週六林初加班,沈仲詢也“加班”。
滿打滿算,他有四天沒有見到林初,這種思念就像跗骨之蛆糾纏折磨,以前忙起來他也會連續一週不來市區,但不至於想成這樣,現在他是擔心林初的心腸太硬,真就像之前出事那會兒,一句“分手”就想切斷所有的感情,得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沈仲詢算準時間,在培訓機構附近守候,等了超過半小時還沒見到林初的身影,想了想,他又去了一趟關錦花園,果然也是沒人。
最後他來到林初的公司附近,停在大路上不敢把車開進去,萬一林初真在公司,見到他的車不就發現他了,沈仲詢希望林初能主動來找他,他無奈地笑了笑,自己究竟為什麼要答應做這樣的實驗?
不過今天比較幸運,他剛想重新啟動車子,便見陳華端從小路里走了出來,後頭竟然跟著林初。
林初穿了一件風衣,沒有系他送的圍巾,看起來瘦弱單薄,頂不住現在的嚴寒,沈仲詢心頭一緊。
陳華端站在馬路邊看了看手錶,說道:“小錢說還有十分鐘,我們先等著。”
胖哥小錢開著公司的車出門辦事,陳華端昨天剛將自己的車送去保養,今天只能和員工搶車用。
林初這幾晚睡得不踏實,牙痛再次發作,早晨漱口的時候她被冷水刺激得險些掉淚,加了半杯熱水後才活了過來。這會兒她捂著臉頰輕輕摁壓,陳華端看向她:“牙痛?”
林初點點頭,陳華端道:“嚴不嚴重,待會兒還要跟我跑兩個地方,要是痛得厲害就回去休息。”
林初笑道:“沒事的,痛一會兒就好了。”
陳華端指指她的臉頰,“你那牙齒三天兩頭的痛可不行,有問題要馬上看牙醫,我兒子上個禮拜剛長了兩顆蛀牙,我帶他看的醫生是個老資歷,要不要介紹給你?”
林初也希望能得到根治,便道:“好啊,我明天本來也打算去看牙醫。”
陳華端一笑:“那正好,明天我要帶兒子過去,順便帶你一起。”
林初哪裡好意思麻煩他,“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就可以。”可陳華端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三兩下就便找了幾句藉口,林初只好點頭答應。
沈仲詢坐在車裡,見到他們兩人站得這麼近,本就有些不悅,又見陳華端指著林初的臉比劃來比劃去,都快要貼上了,而林初卻還在那裡笑得沒心沒肺,笑起來還這樣漂亮,沈仲詢氣悶不已,捏緊了方向盤。
不一會兒胖哥的車來了,沈仲詢只見到車上的男人走了下來,將車子讓給了陳華端,陳華端和林初單獨駕車離開。
沈仲詢條件反射,立刻啟動車子跟上,可週六的馬路並不冷清,紅路燈到處都是,走走停停了一陣,再一抬頭,他便找不到那輛車了,沈仲詢憤憤地捶了一下喇叭,惱怒起了林初。
林初何其無辜,她一邊忍受牙痛,一邊還要隨陳華端差遣,下午跑了兩處地方,晚上跟著他去飯局。
陳華端比從前還要照顧她,特地替她點了一份玉米汁,側頭對她說:“玉米汁糖少,又是熱的,你現在牙痛,喝這個沒什麼關係。”
林初心中溫暖,道了聲謝。她的溫暖是因為向陽,林初以為是向陽託陳華端照顧她的,哪裡知道陳華端有其他的心思。
喝酒的時候陳華端替她擋了好幾杯,對旁人笑道:“別欺負小妹妹!”
旁人笑他護花,把小妹妹當成了寶貝,陳華端低頭看了一眼捧著玉米汁,正在回答邊上一人問話的林初,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十點多的時候陳華端才將林初送到關錦花園,極有紳士風度的替她拉開車門,林初倒有一些不習慣,幾分受寵若驚,幾分彆扭。
陳華端叮囑道:“回去早點兒睡,睡眠質量很重要,明天我上午十點來接你,晚上刷牙的時候記得加點兒熱水。”
林初不停點頭不停道謝,好半天才目送陳華端上車走人,她這才轉身跑進了樓裡。
躲在草坪牆角處的沈仲詢早鐵青了一張臉,只怪夜色太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