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要到什麼時候?”她噘著嘴說。
“你可要挺住,為了我們的未來,現在的付出是值得的。”
“無雨,我不能沒有你。你千萬不要被那個小女生勾走了。”
“傻瓜,像我們這樣驚世駭俗的人,還會有幾個?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但願悲歡離合,讓我們更懂得珍惜。”
我緊緊地抱住她,淚水滴到了她的頭髮上;她也緊緊地抱住我,輕輕抽泣著。
九月八日一大早,我就焦躁不安,早飯也沒有吃,還無緣無故衝學生髮了一通脾氣。上午坐在辦公室裡,覺得每一張面孔都可惡。尤其是更年期,特別可惡,一上午的柴米油鹽,再就是局長的二奶。TMD ,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和這女人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坐不下去了,就到走廊上去走走,看見下面的電話亭,我又想起了朝煙每次打完電話後對我作鬼臉的情形,彷彿那些故事就發生在昨天。然而,我清醒地知道,她已經離開了這座小城,開始了新生活;甚至,她的戶口也轉到武漢去了。而我,竟然不能到車站送她。古人傷心,“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我連“執手相看淚眼”的機會都沒有啊!
如果,你不能承受離別的痛苦,你就不要用心去愛。這是我此時的體會。
中午,我還是不想吃,一個人躺在朝煙躺過無數次的沙發上,想著朝煙,想著那個把我的心帶走了的朝煙。
以前基本上天天見面;即使不能見面,也在一所學校裡;至少,還在一座城市裡,所以,能時刻感受到她的存在。而現在,她已身處另一座城市裡。雖然不很遠,但畢竟是另一座城市呀!
我又想起了八月分在河邊沙灘上放走的那條小魚,不知道它現在是否過得快樂?她現在處在一所陌生的校園裡,會以怎樣的形式開始新生活呢?
傍晚,我的的手機終於響了,顯示的區號是027。“你報名了嗎?”我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一切搞定,好想你。爸爸媽媽剛走,我就打電話給你,你好嗎?”
“好好好,一切都好―――你什麼時候回來?”說完這句話,我又後悔了,她剛剛期上東西,我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找機會吧!我會盡快回去看你的。”
“我沒有去車站送你,很難受。”
“別這樣啊,又不是相隔十萬八千里。說不定過幾天我就回去了呢!”
“好好好。但我還是想你呀!”
“我也想你。你要注意身體。我馬上要去開會了,新班級第一次會議。我晚上再打電話給你。”
“好吧,表現好一點。晚上一定要打啊!”
“不打是小狗。”
到了晚上八點鐘,我就開始豎著耳朵等手機響,可它偏偏不響;好不容易響了一次,又不是她打來的。我坐在校園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裡等候她的電話,想好好跟她說幾句。
到了10點鐘,手機還是靜靜地躺在石桌上。我有些洩氣,沿著鋪滿枯葉的小徑彳亍著,傷感著:朝煙到底怎麼了?
回到家裡,我更難受,因為這裡的每一平方毫米里,都有她的痕跡;每一立方毫米里,都有她的笑聲,她的氣息。
她到底怎麼了?我亂七八糟地想著,怎麼第一天就這樣?
去沖澡吧,也許這樣可以輕鬆一些。
我來到衛生間,先用塑膠紙包好手機,放在一邊,我怕她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回來。綠色的指示燈隔著塑膠紙一閃一閃,我的心也一閃一閃。
沖洗完畢,我拿條幹毛巾擦身體,碰到了那條紫色的毛巾,那是朝煙專用的。我小心地拿起它,嗅了嗅,又放回原處。
她睡了沒有?我一邊擦身體一邊想。不知為什麼,我特別用力,肩上勒出了一道道紅紅的痕跡。
到了12點,她終於打回了電話。
“抱歉,我們9 點鐘才散會。一回宿舍大家就搶電話,搶到電話的就抱著不放,現在才輪到我。”
“你為什麼不去搶?”我埋怨道。
“我的父母來過,我就不好意思去搶啊!”
“你也該為我搶一搶嘛!”
“好好好,下次一定搶個第一。我告訴你,今天開會時班主任說,從10號起軍訓,軍訓兩個星期,中間休息一天,那天我回去看你。真想你呀!”
“軍訓很累的,那天你休息吧。我多忍耐一個星期就行了。”
“你忍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