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飛走,他的臉色是蒼白的,白得讓人心驚,襯得那雙眼眸黑漆漆的,白得有些發青、有點嚇人,唇也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掛著淡淡如雲似風的笑容,神情安詳得讓她心生厭惡。
厭惡他那虛無的笑,厭惡他那飄然的氣質!彷彿洞悉一切,超脫紅塵,世間萬物皆不在他眼中,憑什麼,他可以那般淡然?不!他也有執著的一面,也有溫情的一面,只是他的這一切都只給了一個人,千年之前,千年之後,不變!可是,卻為何不是她?
那失望和痛楚突然像錐子一般刺透了她的心窩,上官晨露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臉色有些慘白了。
“郡主?!”忘遙連喚了兩聲,嘆息道:“喝杯紅茶吧!先暖暖身子!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啊!”
上官晨露有些愕然:“你看得見了?”
忘遙點點頭,說道:“有時可見,有時不可見!但是可見或不可見又有什麼差別呢?心若清明,閉目可視。你已經盡了力了,別自責!”
為何他要如此的謙和呢?為何總不願意在她的面前展露出半分有人性一些的舉止來?聰慧如他,就是想用這種無形的疏離隔阻了她想對他的親近嗎?
上官晨露審視他的神情,閉目沉默片刻,這才笑了笑,捧起紅茶,細細地啜飲著。
他恍若神佛,她卻恍似妖魔,他一身白衣勝雪,她卻一襲紅裳欺血,他清雅如謫仙,她卻邪肆似妖魅,這一千年走來,他們的距離已經更遠了!
人在咫尺,心卻天涯!
千年的時間消磨了太多東西,可是自己為何還是掙脫不開他所設立的魔障?兜兜轉轉,遊蕩塵緣,竟然還是捨不得放棄那最後一線希望!明知那希望渺茫,卻為何仍然還要執著?她心頭驟然一縮,然後整顆心都沉下去了,沉
甸甸的,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即使到了今生,他貴為祭司,卻仍然還是為了拯救鸞汐而不惜摧殘自己的靈體,用心血灌溉神山的忘川花,催發出一顆千年才結一次的忘川果來,就算因為如此觸犯了神靈而必須跳下忘川河裡被冰川之水凍結三日也沒有半分遲疑!這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