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身子一震,連忙推開蓮真,迅速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手捂著紅腫的嘴唇,無措地看向門外。
蘇思毓一身藍衣正悵然地站在那裡,瞪大了眼睛,俊逸的臉上滿是蒼白。
我愣怔當場,蘇思毓看著衣衫凌亂的我和蓮真,又看了看碎了一地的飯菜,一雙清澄的明眸頃刻黯然。
我倉皇地不知所措地攏了攏衣襟。蓮真卻側過身子擋在我面前,甚至故意不去攏好已經松到肩膀的衣襟,從容地看著臉色慘白的蘇思毓,淡淡道:“蘇大人何時匆忙?”
“王上這是在做什麼”蘇思毓眸光冰冷地看著蓮真,語氣裡含著一絲慍怒。
蓮真不答,只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看著他露了一半白玉似的的削肩,墨黑的長髮散在盈白圓潤的肩頭,氣氛中夾雜著濃濃的曖昧,令人遐想。
蘇思毓的臉色又白了白,卻淡笑了一下,迎上蓮真的目光,冷笑著道:“我素來以為,王上潔身自好,斷然不會做出狎暱宮女此類傷風敗俗之事,如今一見,卻叫蘇某失望了。”
於是,我嗅到了一股濃郁的火藥味。
卻見蓮真仍維持著笑容,只是目光冷寒:“狎暱宮女?怎麼我方才聽侍衛說,蘇大人前幾個時辰獨立在這屋裡和這丫頭呆了半個多時辰,好像還鬧出了不少動靜?”
於是,我在火藥味中還嗅出了醋味。
蘇思毓冷哼一聲道:“我只是擔心這丫頭的傷勢,過來看看罷了,不曾做出任何逾矩之事。反倒是王上,莫非是仗著自己身份尊貴,便可任意妄為了?”
蓮真一派傲然地睥睨他:“哦?你也知道我是誰,這座沂州王宮究竟以誰為主?何時輪到蘇大人來這裡大呼小叫了?”
蘇思毓目中怒火更熾,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朗聲道:“小丫頭,你告訴我,這個人面獸心的沂州王是不是強迫你了?”
蓮真聞言冷笑,遂曖昧地轉頭衝我溫柔地一笑:“蓮兒,你告訴他,可是你自願同我燕好的?”
我抬眸,便見蓮真笑得一臉危險,側目,便見蘇思毓一臉慘然。
我我我我何其無辜!
關鍵時刻,我脖子上的傷口適時地痛了起來,我疼叫一聲,眼角冒淚,二人見狀同時想上前看我的傷口,蓮真先一步將我攬入懷中,蘇思毓撲了一個空,拂袖立於一旁,一臉黯然失色。
我實在不忍心在看蘇思毓,亦不忍蓮真這廝再折磨我,便忍著痛從蓮真懷裡掙脫出來道:“奴婢奴婢倦了,想歇息了。二位大人在此處,奴婢實在不敢休息,請二位大人散了罷”
蘇思毓黯然神傷地看了我一眼,旋即對蓮真道:“王上,便依她的意思,你我二人有話出去談便是。”
蓮真神色莫測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朝蘇思毓頷首,二人一同推門離去。
我有些憂心,莫非他們準備去外頭算賬?不過傷口灼熱的痛感立刻讓我回過神來。罷了罷了,他們愛怎麼鬧怎麼鬧罷,我尚且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去管這兩個不省心的。
剛要躺下休息,卻聽門外傳來蓮真清冷的聲音:“傳我的話下去,這個屋子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肆意進出!”
“是!”
蓮真他這是要軟禁我。
我忍!
我忍過了整整三日。脖子上的傷一點點痊癒,其間蓮真和蘇思毓都沒有來過,只有慕越來過幾次,是來幫我檢查蛇毒的恢復情況。
“死丫頭,怎麼,看到我來,你是不是特別失望?”大熱天的,慕越自顧自地搖著扇子,卻半絲風都不給我沾著。
我哼了一聲不理他。他又道:“距離新帝下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王上和蘇大人都忙得人,哪有閒情來管你這個臭丫頭。”
“你有完沒完?左一聲死丫頭,右一聲臭丫頭,你真當我好欺負?”隨著身體一點點康復,我也開始大了膽子敢動用武功了,作勢就要揍他。
慕越輕鬆地躲過我的攻擊,順手將扇子一點,正中我的傷口,我哀嚎一聲蜷縮到床上,他大笑著,揚長而去。
於是我開始砸東西,每每慕越來,見一次砸一次。一直砸到屋子裡能砸的都砸乾淨了,慕越還是毫髮無傷。百忙之中的蓮真聞訊之後終於決定不再讓慕越來照料我,換成了久未蒙面的慕凌。
說實話,我很好奇慕家究竟還有多少兄弟姐妹。慕凌很溫和地對我道,只有大哥慕越,他自己以及小妹慕蕊。
“一個娘生的?”我幾乎是脫口問道。
慕凌微微一怔,旋即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