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裡,心裡忽然靈光一閃,一種訝異的感覺升上了心頭。
自己現在只是海洋武士的境界,因此心脈和腹脈並未完全打通,四個心綸也還是獨立存在的,但是現在,這股洪流在心脈和腹脈中游走的時候,居然順暢無比,好像心脈和腹脈已經完全打通了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
在他思索建,那股洪流中與同時到了兩個掌心綸和兩個腳心綸,四個心綸受此刺激,突然間瘋狂的運轉起來,那運轉的速度之快,是常偉這輩子從未體驗過的,巨大的疼痛從腳心和掌心傳來,錐心刺骨,以常偉的毅力,竟然也不受控制得大叫起來。這一叫,常偉才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使得那慘叫聲只能憋在心底。
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有千萬只細小的鋼針在扎著自己的心臟,終於,眼前一黑,他暈了過去。在暈過去前的一刻,他心裡到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暈過去了,那種疼痛的感覺真不是人所能受得住的。
方問天緩緩地說道:“有一個人,對大王忠心耿耿,對百姓盡心盡力,可是有人嫉妒他的才能,放出流言中傷他,久而久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信了這些流言,都認為他是一個陰險狡詐,野心很大的奸臣。到後來,那些放流言的人倒臺了,人們才發現這是流言,還了他一個清白。”
流風歌舞靜靜地聽著方問天說話,沒有插一句。對於方問天突然轉換話題講起故事來,流風歌舞也隱隱的猜中了方問天的用意,他知道方問天定然還有下文。
方問天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又有一個人,平時間待人謙恭有禮,對待任何人都是抱著仁愛之心,最後終於得到了天下,成了九五之尊,可是馬上他就露出了真面目,原來他是一個殘暴不忍的傢伙。”
說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說道:“試想,如果這兩個人都早早的死了,那麼好與壞,是與非,正與邪,又有誰知道呢?”
流風歌舞低頭沉思著,臉上的神情絲毫不動,內心深處卻激動翻滾,無法自已。方問天雖然只是講了兩個極為簡單的故事,可是在此時此地,流風歌舞卻能深刻的體會到方問天話中的含義。
是啊,人是如此的複雜,幾乎是自己都無法瞭解自己,那麼,又有誰能真正地瞭解別人呢?一個人的好壞,難道就如同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樣麼?流風歌舞不由得要了搖頭,心裡苦笑了一下。她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可是正因為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所以現在流風歌舞才覺得心裡其亂如麻,以往的世界觀以及處世的法則在這時候都變成了極為可笑的東西,同時心裡又找不到代替之物,流風歌舞的心不由得茫然起來,緩緩地抬起頭,疑惑的說道:“以殿下的說法,是不是說我們根本不必在意一個人內心的好壞,只要在意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可以了?”
方問天心裡仍然往雙手緩緩地輸送真氣,心裡卻暗暗吃驚,自己剛剛的話明顯的打亂了流風歌舞的心境,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流風歌舞壓在自己身上的氣勢只是微微的晃動了一下便穩住了,這其間的變化十分的輕微,就好像這時流風歌舞本能的反應一般,根本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方問天臉上的神色依然不變,淡淡的說道:“不錯!對於百姓來說,一個人的好壞並沒有什麼,只要能給自己好處,這個人便是一個好的大王。而對於一個當權者來說,如果他聰明,自然知道百姓的威力,不管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利,他都會為百姓謀福利。如果這個大王不聰明,憑自己的所好欺壓百姓,百姓自然會將他丟下寶座,另尋他人。”
流風歌舞聽了方問天的話,眼睛直直的盯著方問天,目光閃爍不定,顯示著她心裡正進行著激烈的掙扎,很顯然,方問天的話與她自己從小形成的世界觀正在激烈的衝突。
方問天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的話語佔得上風,那麼流風歌舞自然會放了自己,一切都將歸於平靜;如果流風歌舞固有的世界觀佔得上風,那麼她將按照原計劃將自己格殺,以流風歌舞於自己的差距來看,就算自己能逃得過一次襲擊,只怕也逃不了第二次。
該講的話自己已經講完了,這時候只看效果了。可是效果怎麼樣,卻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只好聽天由命了。
就在這時,只見流風歌舞的眼角處露出了一絲苦笑,嘆了一口氣說道:“殿下的這番話發人深省,歌舞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但是歌舞還是同意殿下的話。說實話,今天與殿下的相逢,對歌舞來說,說在是一個莫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