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去一樣溫暖的熱源:一種讓他嬌貴得近乎沒有感受性的心,經常處於沸騰狀態的熱源。
「池悠霓」無力。
「我沒有在哭嘛!」回頭對姬蓮冬吠了一聲,偷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樣子很沒有說服力耶!我很冷,過來啦!」把口是心非的女生拉回原位,填補涼颼颼的缺口。「你繼續哭,沒人會管你眼睛會不會哭瞎,最好把你得了憂鬱症的妖馬哭醒。我沒得睡,大家都不要睡了!」
池悠霓淚眸瞠大,發達的淚腺突然神奇地阻塞住。
她哀怨轉身,可憐兮兮巴著姬蓮冬。「蓮冬,我跟你說,想念——」
「要讓它吃飽、穿好,生病時要請獸醫幫它看病,拜託我要好好照顧它,麻煩我要好好把它養大『成人』。你交代五千萬遍了,煩死人了!」
聽見姬蓮冬閉著俊目,近乎賭氣地覆誦她九歲那年將愛馬慎重託付他時的童言童語。說到後來,姬蓮冬自己也覺得莞爾,他形狀姣美的嘴角掛出一抹笑,看得池悠霓不禁也破涕為笑。
「蓮冬,想念拜託你了。」
以為她會叫他跟她回臺灣念高中,結果她吭都沒吭一聲,姬蓮冬不禁為她這次的爽快豁達感到不解。
「蓮冬,不論是人還是動物,沒有朋友都會覺得很孤單,所以你才會向王子要來小嘿美和想念作伴。」小嘿美和想念第一次見面就很合得來,姬蓮冬平常呆呆的,看起來沒什麼常識,關鍵時刻,他往往又能把事情做對。
蓮冬說治療想念受創的心靈,最古老有效的方法是動物的陪伴。
找出解決之道,蓮冬也很快就搞定麻煩。
這件美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蓮冬要東西的手段太不計後果,就像土匪。
晚上進餐時,王子不得不把小嘿美交還給找鳥找到臉色發青的蓮冬時,眼睛哭腫,他的侍衛差點為此血洗「馬家莊」;而蓮冬家的保鑣們因為嗅到風雨欲來,也全副武裝。
要不是雙方人馬差點拔槍相向,她根本不曉得蓮冬為想念做了這件事。
「蓮冬,阿瓦里德王子人很好,你要做他的朋友哦。」昨天她看見王子被六個伊頓學生包圍住,她之前就看過他們找王子麻煩。可是哥哥向她分析過,這種情形她最好別出面干預,因為她的幫忙只會讓事情惡化。「你不要再把阿瓦里德王子趕出你們寢室啦,他保證會改邪歸正,以後不會再幻想他是哈利波特了。」
哥哥說她插手,只是更加突顯王子懦弱無能,她會迫使王子無法在伊頓立足。
聽她扯了一堆,姬蓮冬覷開左眼,研究心思全表露在善良臉上的池悠霓半晌。
「因為沙烏地啊。」她這次才會爽快饒了他。
他以為她會像十二歲那年一樣纏著他,千方百計要他跟她到英國唸書。
結果證實,她真的如願以償了。
「他叫阿瓦里德王子啦。為什麼你記得住地名,卻記不住人名呢?」
「你管我!」
「不過嘻。」雙手交握成金字塔狀,整張臉縮入毛毯下竊笑不休。
聽她賊笑的聲音,姬蓮冬便曉得她又想起他誤以為她和他同名那件蠢事了。
姬蓮冬惱火地爬起來。「你自己慢慢笑!」
「等等我啦,蓮冬,你穿這樣會感冒耶。」抓起毛毯,池悠霓從草堆上一躍起身,急忙穿上北極熊拖鞋,追趕著怒步離去的松鼠拖鞋。「蓮冬,等——哇,太陽出來了!我們去鞦韆架坐著看日出!」
「你沒看過日出嗎?要看你自己看,我要回屋子睡——」
抗議無效,一臉無言的少年被拖著走,不久,英格蘭的第一道曙光在天空浮現。
陽光由雲後閃耀而出,休息一夜,約克郡在鳥語花香中優雅甦醒。
池悠霓在樹下的鞦韆架落坐時,瞥見樹上站著四隻打盹的貓頭鷹。
「蓮冬,小嘿美只有一隻,會不會太可憐了?」池悠霓拍拍不顧一切睡死在她身邊的姬蓮冬,看見早起的管家肘間掛著布料,步下臺階,手執一壺熱茶與一個放餐點的小保溫箱朝這裡走來,跟在他後面的是抬著餐桌的馬場工人。
「蓮冬少爺、悠霓小姐,兩位早安。」示意工人把餐桌擺在兩位小主人面前,管家把熱食擺上桌,瞧一眼睡攤的小老闆。「需要我請人抱少爺回房裡嗎?」
「不用了,我自己走。」姬蓮冬從俊鼻哼出話,閉著雙眼縮入毛毯中。
老管家神清氣爽的臉上浮現笑意,在鞦韆四周掛好油布擋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