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數百隻的灰色溝鼠頓時湧入,海嘯侵襲一般來勢洶洶,以銳不可擋之態灌入屋內。數量多的上下疊著跑,灰壓壓一片。
“哇。”亞梨娜手一夾,加緊力道抱住境皇,把臉埋在境皇的衣服裡,僅敢用餘光偷看情況。境皇足尖往下一壓,浮上半空中,可不想與這群鼠輩有親密接觸。
李逸三人則傻愣住,被火眼鼠佔據的一樓店鋪,幾乎要看不見原先的地板,放眼全是灰色毛茸茸的東西。
這群火眼鼠經過長途跋涉,毛皮已經不再鬆軟,結成團的粘覆身上,看起來既髒又噁心。這群鼠只隻眼睛發紅,一看就是微血管破裂造成。有紀律的圍成圓,層層包裹住紅邪陣中的三人,雙眸露出利光,虎視耽耽。
境皇忽地噗哧笑出,玩笑的開口:“哎呀,估計錯誤,看來有上千只,可以吃上一個月了。真好欸,省菜錢。”
雖然覺得境皇是故意,不是什麼估算錯誤,可李楚沒功夫和他抬槓。
移動一下枕頭的位置,李楚捂住口鼻,但是難聞的惡臭仍是往鼻孔裡鑽。
腐肉、餿食、水溝、鼠腥味全混在一塊,難怪這麼強烈厲害。
朱永晝本還不那麼緊張,卻意外瞥見,一隻火眼鼠的爪正按在紅邪陣的邊線上。
已施咒的紅邪陣有回動力形成的防護網,應該是邪物難侵的,為何火眼鼠可以觸碰到邊線?
訝異還沒褪去,便聽見李逸白目的大叫:“啊!紅邪陣沒效。”指著同一只火眼鼠的爪掌,李逸也發現異處了。
心想這群人末免太后知後覺,境皇好心解釋:“火眼鼠是生物,是被怨靈操控的‘活’老鼠,自然不怕擋邪氣的紅邪陣,阿呆。”
亞梨娜還是不敢看,拉起境皇的披肩把頭蓋起來,掩耳盜鈴。
就在眾人的錯愕下,火眼鼠忽起攻擊!吱、吱,破竹之勢襲上三人,張牙舞爪的欲置三人於死地。
李楚奮力踩、用力跺!加上揮舞枕頭,把躍上的火眼鼠打飛出去,好幾次在驚險關頭躲過毀容危機。就算只被咬到腳,這麼髒的火眼鼠也會使傷口感染細菌,即使是細微傷口仍不可小覷。
三人使勁的動起來,讓火眼鼠無機可趁。
境皇掏掏耳朵,不想再聞這惹人厭的臭味下去,對著亞梨娜道:“用遁地術。”
亞梨娜開啟披肩,看了境皇一眼,順從的接受命令,“好了。”
“上去。”把亞梨娜往天花板上一塞,境皇跳水似的潛入地下室。
李楚以為境皇要棄他們於不顧,急急大喊:“境皇,回來——你這沒義氣的傢伙。”
“誰?”境皇忽然冒出一顆頭,在李楚腳下疑問。
“我啦、我啦、快點幫忙呀。”李楚一面跳腳,周圍至少死了幾十只老鼠,全是被他和李逸、朱永晝踹扁的。
境皇重回一樓店鋪,手上多了紫師壺,他好整以暇、動作優雅的把壺橫拿,輕聲念道:“紫雷襲空融冷光,師名納魂清妖邪。”劍指同時對著火眼鼠挽了一朵花。
火眼鼠突然止住動作,由背部紛紛浮出一團團的黑色濁氣。
“納魂。”境皇將劍指往壺口一指!黑色濁氣同時飛入壺中。
紫師壺引動的回動力像抽風機一般,將濁氣不斷往裡抽,廳裡迅速被清理乾淨。
火眼鼠體內的怨魂碎片消失,須臾又起譟動,卻是驚慌失措的散向四處,躲的躲、逃的逃,徒留下滿室狼藉,還有遍地鼠屍、血水肉泥。
李逸定下心神,看看左右的朱永晝與李楚問:“大家有沒有怎樣?最近老遇上這種倒楣事,是我業障太深嗎?這下要清掃幾天才搞得完?我不想管了。”
朱永晝看看自己身上又黑又紅的髒汙,簡單回答:“我沒事。”
李楚則是虛脫的應道:“身上是沒傷,不過我快累瘋了。哈——”一個大哈欠,虧他還有睡意。
一陣涼風從沒有門板的大門吹來,讓三人籠罩在寒意下。
李楚將髒兮兮的枕頭往旁一扔,意興闌珊的步上臺階,“我也不想管了,我要先去洗澡。”
“我先洗,不要和爺爺搶。”李逸突發神力,二階並一階的越過李楚,直奔二樓浴室。
“爺!”李楚抱怨一聲,可已望塵莫及,註定要讓李逸先洗。
亞梨娜的頭探出天花板,崇拜的捧著境皇:“境皇,你好厲害喔。”
李楚轉頭看向境皇,總算發現不一樣,一聲比一聲大的喚著:“境皇?境皇?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