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排不出體內,三孃的面板開始發紅,她看著慢慢變形的面板,嚇的縮起身子。
三娘以跪姿窩起來,用手捂臉,並把臉、手埋進兩腿間。身內的熱度持續高漲,她的面板都被燒融了像是被炸過的黃魚皮,她不敢抬頭、不敢讓人瞧見她的醜陋。
半晌,她不能自己的憂傷哭泣:“嗚嗚”摸著自己的面板不再光滑、粗的可比柏油路,她無法自制的努力想復原;明白真元力不該浪費在這上,而是要先解決掉境天,可她沒有餘力去管了,即使會被境天殺掉,但美麗比生命重要。
她欲將全部的真元力轉為念動力用來癒合自己,讓美麗重回身體,她要再給自己換上一層皮。奈何境天注入她體中的咒術有禁制,使她不能發動念動力。
明白現下的窘狀,三娘哭的更加悽慘。
“怒火會燃盡理智,沉著的人才能活下,而勝利─是屬於活人的。”境天來到三娘身側,半傾身子俯視她。
她以為他說的話純粹是為逞口舌之快?錯,他的目的是要讓她生氣,激三娘使出絕招,若是她願意慢慢等他的真元力自然流乾,那他絕沒可能轉換念動力反噬三娘。
可三娘偏偏因憤怒而等不下去,給了他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又因為氣到沒發現他轉換的念動力,計畫遂成功進行。
他亦感到不可思議,上天太眷顧他了。
“你還是比不上五娘,就算美麗在她之上,可笨女人畢竟只能當花瓶。”
雖然與五娘是熟識,但兩人一直存有心結,三娘被境天一說,她咬牙反駁:“胡扯,那醜女人有什麼好?”
“三娘,你怎麼罵人了?你以為自己現在的德性好到哪去嗎?已經長得像鬼,就留點口德唄。”境天咯咯笑了。
一直伴在三娘身側的燈籠,由於三娘提供的真元力變弱,負擔不了它所需的能量,滋滋的自燃,不一會兒便燒個精光。
三娘被夜晚遮蓋住。
境天裝傻的眨眼問道:“三娘,你的燈籠燒了呢,要我幫你再點一盞嗎?這裡沒有鏡子,不怕會自己嚇到自己,點盞燈,亮些好嗎?”
“你好狠呀!我是栽在你手上了,何苦落井下石?”三娘愛美的天性誰不知曉,她百分百確定境天話中帶刺,故意要揶揄她。
“哈,這都被你發現了,那有砸到嗎?沒砸到的話,我就多扔幾顆。”境天粗魯的抓起三孃的手,一把將她扯起!不讓她繼續蜷縮。躲在自己的世界中太安全了,他不會容許她擁有最後一點幸福。
“你要幹嘛?”三娘慌張的用另一隻手遮臉,赫然瞧見手的面板像是覆了一層揉爛的麵皮,凹凹凸凸的並有不少疙瘩,水泡更是如恆河之沙。她嚇的尖叫:“啊─這不是我的手、不是不是我的手。”
被三孃的反應嚇到了,境天不自覺鬆手,皺起眉頭。他在心裡問著自己:“我太過分了嗎?”
三娘處於惶恐中,她拼命搖頭,視線卻被定在手背上,瘋了一般的一陣亂叫,最後失去神志的張口往手掌咬下!血注噴射上臉,將一張已是面目全非的顏容染成猩紅,乍看下像是被剝了臉皮的血肉顱面,十分嚇人。
會痛!這代表面板是她的嗎?她用力甩頭,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隨之,屈起利長的指甲,用力抓扯手臂,她要把這層假皮撕開,這肯定不是她,只要撕開撕開後,她的白皙肌膚就會再現了,一定是這樣沒錯。
境天騙不了她的,她不會受騙!
三孃的思考墜入虛幻中,她不斷安慰自己這是假相,指甲嵌入皮脂裡彷彿一把一把的小鏟子,皮肉與血水被耙起,模糊的像是紅色的爛泥巴
淚水一面滾落,她怎麼會變這麼醜?如此不堪入目的面板是屬於她的?宛似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般難受,無法面對現實,三娘發出野獸般的哭吼,嘶啞嘈雜的吼叫:“啊─你對我做了什麼?你你啊!”
境天被罪惡感侵襲,難發一語。這不是他最初的目的,他僅是想給個懲罰,卻沒料到三孃的反應如此激烈,更沒想到三娘自殘的手段這般恐怖。
太噁心了,境天不忍看下去,只得將臉撇開。
沒有停止自殘的行為,痛楚傳達到心臟,有種被擰住心頭的衝擊感,心臟一直處於臨界點,痛的快要休克她停不下來,一股力量催促她繼續剝掉自己丑陋的外皮。
“三娘?”境天忍住欲吐的噁心和恐懼,他奮然抓住三孃的雙腕,不許她再這樣下去。沒用的就算將皮肉全毀掉,三娘也找不到她原先的美麗。
“啊─”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