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真醉了怎麼辦?”
一人用他杯子碰了我的杯,說:“我敬悠悠姐!”然後自己先乾為敬。啤酒倒得滿,白沫沫流下來,沾在我襯衣的袖口上,微黃的顏色。
旁邊的主管把他腦袋一拍,斥道:“你這小子,粗手粗腳的,看把悠悠姐的衣服都弄髒了,自罰三杯去。”
我壓著他拿酒的手,把自己的那杯喝光,“少點喝少點喝,你們要真醉了,誰來送你們回去,我可不管。”
“有小正啊,他說晚上負責拉人。”
我往四周轉了一圈一看,正啟正卻正也在喝。我走過去把壓了他的手,“你們都聽著,小正是今晚的司機,誰也不許灌。你們要找人喝的找我,小正那份我包了。”
“悠悠姐”張啟正拉著臉看我,“我才第一杯啊,碰都沒碰就你截了,你就不能給我留條活路嗎?”
“真的一杯都沒喝?”我略微側頭地看他,嘴角挑起一絲笑意。不是我不信任他,是現在的年輕人吶,都不能讓我太放心地信任。
張啟正點點頭,表情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我也點頭,“乖。我去洗手間把酒跡衝一衝,回來再和你們喝。記得不許灌小正。”
我把袖口洗了,隨便也洗了把臉。好多年沒有玩得這麼瘋過了,喝啤酒也能喝得有點晃,我是有點放縱了,究竟是為盡興還是為發洩,我自己也沒有答案。
雖然公司裡的傳言平息下來,但心上的刺拔了還是有個小洞的,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把肉長平實。陸子期說公開,我一直猶豫。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公司裡不讓說,禁不住一天非工作時間的十六個小時。真要公開,也得等我再出一次成績來再說吧。人生有很多的峰期,上一個波峰,我當上了經理,下一個波峰,我會堵住是非者的嘴巴,讓她們想起浪也無風。
我出去的時候發現有些人已經東倒西歪了。喝酒其實跟跑長跑有點類似,不能從一開始就衝,喝太急的往往都後繼無力。
我對他們笑笑,“別喝了,讓小正先送你們回去吧。如果不舒服,明天就請一天年假吧,直接跟羅莎說就行,回來再補單子上來。”
張啟正打了個電話,讓人又開了兩太商務車過來接人。
我給他一個讚賞的笑容,“你送了他們回去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讓他們打車好了。”
“不行哦!”張啟正和我身後一個相對年輕的主管一起喊起來。
張啟正說:“我說了今晚負責拉人,得拉到底。”
那主管也蹦上來,搭著張啟正的肩膀說:“對,這任務他包乾了。”
我笑著坐下繼續喝酒,“那就早去早回,把這些死豬也拉了。”
一些人喝酒玩篩子,一些人唱歌,我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喝著酒。如果陸子期在,會不會不讓我這樣喝呢?在西安那次,他怎麼也不讓我替他擋酒。還有公司去海南旅行那次,人事那老頭起鬨了,他也把酒壓了下來,把自己的喝了。他似乎是不願意我多喝酒的。
我刷卡結了帳,回去一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最後幾個嘻哈著勾肩搭背地去打車了。我看了眼沒落下東西,便也出去打車。
張啟正像是掐好了時間一樣準時出現。他對我裂嘴燦爛一笑,“小童同學,上車,送你回去。”
拒絕,沒有藉口;上車,不知道讓他送哪。這就是我現在的尷尬之處,沒了窩,只有陸子期那的一個長期據點了,很不方便很不方便。
“怎麼?”張啟正下車來扶我,“喝多了?”
我只好上車,糾正道:“上班叫我童經理,下班叫我悠悠姐,不要出現第三個稱呼。”
張啟正哼著歌沒搭我的話。
“送我到”
“我知道!今天在哪接你的,就送你到哪。”張啟正得意地看我一眼,搶了我的話,又問:“小童同學。”
我瞪他一眼。
“悠悠姐,你真沒男朋友?”
我沉默。
“真的單身?”
我繼續沉默,搖了搖頭,又似點了點頭。
窗開著,風吹進來很清涼。但我喝得真有點多了,覺得頭麻麻的,於是閉目休息。晚上不堵,很快就到了。“謝謝。”我笑著推開車門下去,覺得晃了一下,很快維持平衡,轉身關上車門的時候對他說:“明天記得別遲到。”
張啟正卻走下來,“我送你上去吧。”
還得了!他送我到這,我都怕明天又出傳聞了。我笑著搖頭,“啤酒我還沒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