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們時神色分明楞了楞才笑開來的,雖然笑得十分開心,但我卻覺得要打個折扣。他不會是專門上來要我給他接風洗塵的吧?我立刻又為自己自戀的想法笑了。我說:“我和範經理剛吃完回來。”
“嗯?吃過了?”陸子期扭頭,他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看著我,“那就當陪我吃好了。我覺得東南亞的市場可以開發。”
一到飯店,我們就被經理引去了包房。我和範偉因為已經吃過了,也因為老闆在場,老闆才是吃飯的主角,就全部由陸子期點菜。菜上得十分快,這家飯店到八點了還滿滿的人,以至於我有錯覺是陸子期在這不單止有包房,還有專人專廚。
一頓飯盡是陸子期和範偉在說話,就是談資金問題,我就乾坐在一旁看著他們。最後陸子期終於轉向我,“童經理,下月我想安排你去東南亞一趟,像上次西北線那樣做份完整的報告給我。”
西北線是我坐上經理位置的頭等功,如今卻不過兩月,銷量成績就這樣不如人意,我還怎麼敢去開發東南亞。我只笑了笑,說:“明天就下月了,可是我連這月的月末工作都沒做好,得等一會回去加完班才能接陸董的新任務啊。”
陸子期看我一眼,然後對範偉大笑起來,“我還真是個典型的資本家啊,把員工剝削成這樣。”他說完,看著我和範偉沉默了一會,拿起酒杯敬我們,“陸氏就是靠你們撐起來的,謝謝你們。”
我和範偉連忙也拿起杯子與陸子期的碰了一下。
我說:“陸董說得太嚴重了,我和範經理和陸氏的每一個員工,都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
陸子期對著我們抿唇一笑,“真的謝謝你們。”然後就仰頭把酒喝光,先飲為敬了。
菜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藉口上洗手間去結帳,經理卻告訴我陸子期的包房一直是記帳,半年一結的。我有點急了,就跟他說這頓例外,是陸董專門叫我過來結帳的。他半信半疑地要打電話證實,我都快被他的死腦筋給急死了,說他一點事都處理不好還當什麼經理,打擾了陸董談生意你們可丟了個大戶。他再看了我兩眼才讓收銀幫我結帳。
飯後陸子期讓司機送他回去休息,我和範偉嘛,繼續回去公司加班。陸子期那話說得好,說得我們不回去加班還不成了,真的得在今天給拼出來。
範偉到公司樓下特地買了好幾盒老婆餅上去慰問財務部加班的同事。他也會懷柔政策,和我真是對比。那晚我比範偉好一些,大概九點四十五分就走了。我去跟他說再見的時候,他有點無奈地笑說一到月末,他就兼職成公司保安了。我笑說範經理任重而道遠啊。
第二日上班,我問了張蘇盈陸子期今天的行程,讓她給我安排個時間見陸董。陸子期今天沒有特別的安排,很快他便用內線打給我讓我上去。電話裡盡是他在一頭笑,就“你現在上來吧,我有空。”這麼簡短的一句話,都被他笑得斷了三四次。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二十八樓,我對張蘇盈點了點頭去敲門。
陸子期讓我進去。一見我,他又是笑,擺了擺手讓我把門關上。
“陸董。”
陸子期笑得像是渾身發軟地靠在椅子上。他歇了好一陣才止過來,問我:“找我什麼事?”
“西北線的銷量不如預期,這月我想再觀察,如果還是這樣的業績,我準備去西北一趟,重新談客戶鋪網。”我觀察著陸子期的樣子。他十分認真地聽我說話,似乎剛才笑得無力軟在椅子上的人並不是他。他沒有意見,我只好繼續說下去,“至於東南亞的市場,我認為先把國內的做好了,再去開發國外的。如果西北線的銷量也與西南、東北、華中等其他外區持平,我很樂意接受陸董的任務,去東南亞走一趟。”
陸子期聽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過張蘇盈今早給他一系列報表報告來看。他拿起其中一張紙對我說:“你打算解除與蕭強的合同?”
我點頭,“是的,他不適合做銷售這一行。”
陸子期也沒在意什麼,簽了名把紙遞給我,“你下面的人員任用,你決定就可以了,讓人事部去處理吧。至於你去西北線。”陸子期又靠到了椅背上,雙手撐在扶手上,十指伸直交叉緩緩一下一下地卡著。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過了會,他又開口,“那邊的新業務可以招新主管去跟,你不必親自跑一趟。”
“讓別人去跟我不放心,這西北線畢竟是我一手開發鋪網的,業務量下滑成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向陸董交代。”
陸子期對我微微一笑,說:“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