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了。
蘇小昭的心這一回徹底放下來,對雪笑笑,“我會盡快尋個機會送你出去,找個妥善的地方安置,不讓你繼續受委屈。最遲最遲也只到毀去朱顏閣。我說話算數,你安心就好。”
雪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到底沒有抬起眼來。
卓驚弦想把他留在蘇小昭身邊,畢竟對手是朱顏閣,有這樣一個幫手能應付很多腌臢事。
但這絕不是蘇小昭想要的,她救他,不是要他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她只是身在此處,分不出心既瞞過朱顏閣,又躲過卓驚弦,將他送走。
她的心是真的。
雪默默抬眸時,卻只帶了滿目的茫然與那一絲若有若無的不解——這世上,真會有人,待他真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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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似乎已經不記得初見那女人時的情景。
反正渾渾噩噩,日復一日,見的無非是他要伺候的人,讓他去伺候人的人,和跟他一起伺候人的人。
所以那時眼裡的她,大約與旁人也沒什麼不同。
所以想起時,也只記得她伸手替雪繫好衣帶的那一個動作。
那時才第一眼看了她,眉目和順的模樣,沒有趾高氣揚,沒有看螻蟻般的神情,只是看向他時那眼裡的一縷同情叫他生出些煩躁。
他便是如此了,從來如此,何須旁人同情。
他心裡知道那個女人有些地方的確跟朱顏閣的人不同,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旁人從未有過的,他說不清,卻漸漸覺得那不是同情,讓人有些眷戀起來了。
為什麼,也會有這樣的人。
他真的可以什麼也不用去做,不用去伺候旁人卻被照顧著?
他像一個突然被告知可以活過來的行屍走肉,面對著自由的空氣溫暖的陽光和外面安寧的一切,卻突然茫然著,不知所措。
他眼前只有一個人,那似乎是他唯一可以信的——無論她叫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雪,你怕死麼?”
他抬起頭,淡淡的目光迎著她,搖頭。
“那麼,我需要你死一回。但那不僅僅是詐死,只怕會傷的狠些。你身體尚未養全若是害怕我不會勉強,但若信我,此番會是值得的。你會離開朱顏閣,而我,也會離毀去朱顏閣更近些。”
他眼裡沒有遲疑,點點頭,“我做。”
——無論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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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七秀弟子幾次前來請掌門回坊,大約是葉重華偷偷送過信了,也不知送去的信是個什麼版本的,搞得七秀弟子一個個一臉決絕。
蓮漪當然不能由著她們鬧太守府,一直都是三言兩語打發了,責令她們回去。
今日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