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起身離開。
迪安納走上發現斯諾里屍體的小土丘,似乎並沒有覺得那個地方有什麼不好,抬起頭來眺目遠望,荒夷的景色與蒼黃色的天空並不能洗去積壓在心中的不平。
他低聲自言自語,語氣裡卻是十足的兇惡:“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傢伙,他們無法認識到我的價值如果我像他們一樣毫無意義的活著,還不如去死。”
來自身後的腳步聲使得他趕忙打住還未說出口的詛咒,回過頭,發現克洛斯正向他走來。他轉身準備避開,克洛斯卻喊道:“迪安納先生,能與您談談嗎?”
“有什麼談的?噢,有什麼要審問的?”迪安納冷笑。
克洛斯走近沒有安全感的迪安納,然後認真地說:“關於迪菲亞兄弟會的故事,雖然我看過一些相關的書籍,不過我相信經過暴風城大圖書館修訂的書籍都不能真實表現某些敏感的東西,所以最終我決定向您請教。”
“說吧,什麼問題。”迪安納並不會放開警惕。
“噢,一個關於黛西子爵的問題——子爵大人於率隊駐守明鏡湖當晚被殺死,一部分軍人不知所蹤,直到現在暴風城的解釋依然是兄弟會襲擊,不知道您有沒有對此事作過調查。”
“原來是瘋狗黛西”迪安納眼中有一些輕蔑,“你一定沒有認真看過我的作品,我在一本文集裡說到過那件事情。”
“實際上看過一些。”克洛斯反駁。
迪安納並不在意這位調查員是否真的讀過他的著作,冷漠地說:“不過我現在不想說什麼,你可以到我房裡去拿相關的文集,現在我想回去了,我需要給朋友寫信——告訴你我接下來會做什麼不是因為表示友好,而是希望幫你找到可能會用上的‘我不在現場的證據’。”
迪安納的語氣裡充滿挖苦的味道,讓克洛斯感到難堪。
如果不是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或許他還能與迪安納對面而坐,像朋友一樣針對旅行和文學熱情討論。
跟隨迪安納到達他的房間,小小的房間比之前更亂了一些。書桌上堆放著雜亂的物件,被單沒有疊過,隨意皺成一團塞在床角。地板上可以看見一些皺巴巴的稿紙——從房間環境就可以看出迪安納先生最近的狀態——他試著重寫被小貓破壞的文章,但總是處於煩躁不安狀態,於是一次又一次毀掉還未成型的手稿。
近幾日侍者們不再像之前一樣對顧客照顧無微不至,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時候,再也沒有每天清晨打掃一次房間的服務。
迪安納卻並不在意,即使此時還有客人拜訪他的居室。他指了一下書桌,“那邊,《血的顏色》,你自己找吧。”
說完他從枕頭下拿出一張信箋,然後坐到床上開始思索該在上面寫什麼。
克洛斯則默默走到書桌前,在書堆裡尋找獵物。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被隨意堆放的書籍竟然都是遭到“正統學術機構”禁止面市的,而且其中大多書籍從簡介上就能看出內容以諷刺暴風城貴族抬高兄弟會甚至聯盟的敵人!
克洛斯回過頭望向迪安納,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迪安納依然顯得冷漠,並不介意那一堆違背“公義道德”的書籍曝露於調查員身前。
“嗯,雖然還沒有閱讀,不過能看出這些書的中心思想都很極端。”克洛斯淡然地評價。
“我的也一樣。如果學術界只有平庸而缺乏極端,那麼永遠都不要期待進步。故步自封的作為不是保護學術,而是毀滅!”迪安納脫口而出,這樣的反駁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書堆裡有好幾本封面都有迪安納的名字,很快克洛斯發現了《血的顏色》,並帶上它離開迪安納的房間。
他花了整整一個晚上來閱讀這本文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會帶著批判甚至怨恨的感情來閱讀極端的文學作品,然而批判的情感只在讀到前幾段內容時出現過,當讀完整本書時,他甚至感到思想經歷了一場與眾不同的洗禮。
迪安納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作家,他用自己的角度詮釋了從暴風城貴族背叛石工公會到兄弟會的全面反攻中所出現過的許多能讓人銘記、震撼的流血與死亡。當暴風城貴族集團大肆宣揚兄弟會的殘暴時,他卻在用心去觀看“叛軍”戰鬥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並以能滲透人靈魂的文字記錄下那些悲情的故事。
其中一篇文章裡有這樣一段:
“看看吧,如果你的雙眼還能睜開,如果你的心還沒有失去所有光明。
“看看他們在做什麼,他們把所有的罪惡、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