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一斑,崇禎一死福王的野心也逐漸暴露出來,當年沒有做成皇帝,此時皇帝死了他自然是窺伺皇位,只可惜崇禎留了一手,預先將朱慈烺派往了南京以穩定江南,福王並不因此死心,將主意打在了路過這裡的洪承籌身上。
洪承籌並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尤其是朱慈烺重用史可法而輕視他,然他心中不忿,所帶的十餘萬大軍也正在為軍糧發愁,福王找到他正是一拍即合,於是駐軍河南,對外稱為了抵禦八旗的南下。福王則給他出糧出餉,福王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自己的封地失守,那麼自己賴以生存來源也就斷絕了,什麼金錢美人一概全無。所以他對洪承籌是下了大本錢,火繩槍儘管漲到了五倍,還被他從各種渠道收購了足有5000支支多,致使很多北方豪強光靠倒賣槍支就小賺了一筆。
洪承籌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大軍駐守河南後先是此處派軍肅清了河南境內的所有流寇和義軍,隨後以保護福王田產的名義率軍進入湖北,這樣福王的勢力遍及河南湖北,並且和陝西的孫廷芳也關係密切,暗通款曲,不斷的向他輸送糧草,儼然是割據三省和南明分廷抗爭。
讓史可法頭疼的還不止於此,信陽的馬士英部,潰逃到山西的劉澤清部都對朝廷的詔命愛理不理,都就地取材徵集士兵和軍糧,一副天高皇帝遠,你也管不著的樣子,為了制衡這些人,南明政權很快的出臺的藩鎮政策。
弘光皇帝即位後首先採取的行動之一是酬謝支援他的將領,而為四位北方軍閥加官進爵,任命他們為“四鎮”藩將,各鎮其“藩”。分封“四鎮”的計劃於12月21日得到馬士英、高弘圖、姜曰廣的贊同。而作為兵部尚書的史可法不僅在五天前就提出了這一建議,還在計劃在上呈皇帝時明確闡述其合理性:
兵馬錢糧皆聽(四鎮)自行徵調。四藩即用得功(黃德功)、英(馬士英)、飛(路振飛)、良佐(劉良佐)為我藩屏,固守江北,則江南之人情自安。得功已封伯,似應進侯,英、飛、良佐似應封伯。
結果,四位將軍奉命駐守要害城市,並各統定員3萬人的軍隊。黃德功奉命管轄淮南地區的11個州縣,負責收復安徽,其駐地將是廬州;路振飛駐滁州統領泗州和滁州地區的14個州縣,負責收復山東;劉良佐駐九江,負責長江防線;馬士英則接著守他的信陽。四鎮之上又設督師一名(史可法),駐揚州,直接統領各鎮,這一部署基本上是一種防禦戰略,它反映了南明政權只顧守衛淮安地區和南京,而忽視對付來自北方日益增長的現實威脅的思想,以及河南等不穩定因素的影響。
從理論上講,禦敵之“藩屏”應符合南京政權的需要,由史可法駐揚州負責排程。然而,事實上,南京政權幾乎無力為這些軍隊提供軍餉,但又依賴於他們出於自願的支援,以致不得不作出重大讓步,使各鎮擁有獨立的財權和軍權,於是四鎮將領便成為實際上的割據勢力。南京政府答應每年為這些軍隊提供餉銀240萬兩,但物資與兵器費用要從當地稅收中支出,各鎮有權自行徵稅,所得收入不必上繳南京,還有權開荒、採礦和徵收商稅。各鎮若能從我軍或是清軍手中收復失地,則亦劃歸該鎮管轄,並享有同樣的財政、軍事特權,並且要求四鎮輪流進京守備,一旦天下重新統一,四鎮統帥將皆進爵為公,並子孫世襲。
如此的安排等於是在法律上已經承認了各鎮的割據勢態和地位,更加方便了各地便宜行事,開啟了真正的群雄割據之門,這和晚唐的各路節度使割據情形幾乎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對於這些政策的弊端不是沒有人看見,事實上明朝的將士,特別是曾在前線作戰的將領,紛紛抱怨說,原來的叛賊因殺人劫掠而得封賞,他們反而一無所獲。文職官員也群起反對,著名學者劉宗周就曾從杭州上疏南明朝廷,請抑藩屏:
一重藩屏。黃德功、劉良佐有寄家江南之說,尤而效之,又何誅焉。一慎爵賞,敗逃之將而得封,誰當不封者?
的確,當時許多人都清楚地看到,所有安排不過是一種極易識破的誘餌,對四鎮統帥的封賞是因為他們對皇帝的“忠心”而不是因為他們有戰功。
顯然,史可法也認為,除非正式封拜四鎮藩將,以換取他們對朝廷的忠誠——儘管這種忠誠是有條件的——否則,南京政權就毫無收復北方的希望。史可法也是沒有辦法,就算不封賞,人家也一樣佔著這些地方,只不過透過這種形勢來暫時穩固南明政權罷了,這樣他才能從容招募士兵,編練新軍,到那時似乎就可以真正的挾軍威北伐了,書生畢竟是書生,想問題過於理想化,他這邊裝備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