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就是讓他暫時恢復戰鬥力,只不過是讓我再揮一劍而已。”
衛疏信心十足地走回拐角後面,坐在軟椅上休息,從跪在旁邊的侍女手上接過熱茶,呷了一口,優雅而悠然。
但他很快就不再能夠保持這份優雅了。
沈毅的慘叫聲漸漸清亮起來,中氣也漸漸足了起來,很快就沒了有半點受傷的意思。
不僅如此,他的慘叫聲中更有金鐵之聲迴盪,猶如劍鳴一般,聽得人暗暗心悸。
“怎麼可能!”衛疏大吃一驚,他清楚沈所受的傷勢究竟有多重,按說自己這個師弟現在應該還連站都站不起來,但從這聲音聽起來,只怕他不僅傷勢盡愈,連功力都大有進展。
“難道說,那小子給他吃了什麼靈藥不成?”
他想起來了,那個郎中的確是提著藥箱來到沈毅身邊的。
難道說,區區一個遊方郎中,居然有能夠迅速增長功力的靈藥嗎?
衛疏的眼神有些不安,但他依然保持著鎮定。
無論沈毅的功力增長了多少,只要沒有突破先天武道,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衛疏的臉色很快就從驚訝變成了驚慌。
沈奕的慘叫聲漸漸消失,轉為了激越的長嘯。
而且他一直在長嘯。
後天高手,不管功力有多麼深厚,總擺脫不了**的限制,長嘯的時候始終還是要呼吸的,因此怎麼也沒辦法嘯很久。
但是沈奕一直在長嘯。
他的嘯聲不斷傳開,和山風呼應,於是山風驟然增強,而且隨著他的嘯聲越吹越高,一直吹上天空,將頭頂的烏雲都吹散了一大片,露出一塊瓦藍的青天。
一嘯風雲動!
只要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人,只要不是那麼訊息閉塞的人,沒有誰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因為,這樣的場面,在江湖上發生過很多次,每一次都令整個江湖為之震動,因為能夠引出如此場面的情況,一個人一生中,只有一次。
踏破先天,以武入道!
衛疏再也無法鎮定,扔開手上的茶盅,一把拔出寶劍,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衝去。
不能等沈毅悠然自得突破到先天境界,他要趁現在就殺了那傢伙!
一聲急怒交加的吼聲劃破了清越的嘯聲,緊接著,刀劍交鳴之聲又一次響起。
“我常常在想,運氣究竟是什麼?是不是人的一生始終由運氣來決定?”藉助吳解的雙眼注視著再次激戰的沈毅和衛疏,杜若幽幽嘆道,“成功和失敗,生和死,最重要的不是你是否努力,而是運氣如何。”
“比方說沈毅和衛疏這對師兄弟,如果老四你沒有在這個車隊裡面的話,結局顯然會是另外一個樣子,沈毅不可能一下子就突破先天,結果必然是整個車隊被衛疏和他的手下殺光。”
“但是世上的事情,也未必就全部是‘運氣’那麼簡單。”吳解在心中搖頭,反問,“沈毅為什麼能夠在短短十年裡面就從南華劍派一個並不出色的弟子成長到今天地步?如果不是心懷著刻骨仇恨,揹負著整個門派的責任,他就不會修煉得如此刻苦,也不會到處不斷戰鬥,以至於追上了衛疏,和他重新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
“而且,如果不是衛疏阻攔賑災、並且要對車隊眾人趕盡殺絕,我為什麼要幫沈毅突破呢?純陽真火燒穴竅,可不是那麼舒服的事情啊!”
“其實你們還可以看得更遠一些。”茉莉笑著說,“如果不是衛疏自己目光短淺的話,南華劍派當年的全部長老,未必就沒有人能夠突破到先天境界。一個門派裡面只要有一個人入道,其他站在入道門檻上的人都能得到他的指導,突破先天的難度會大大降低。這正是門派存在的意義。”
“你是說如果不是他當年害死三位長老,以他們兩人的刻苦和資質,說不定現在都已經突破到先天境界了?”杜若有點驚訝,但轉念一想,卻發現的確是這麼回事。
“總之,昔日的因就是今日的果。我能幫沈毅的也就到此為止了,剩下來的,只能看他自己的積累和決心。”
看著各自展開劍氣,在山谷絕壁間飛縱死斗的沈毅和衛疏,正倚著馬車坐在地上偽裝脫力的吳解輕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心底暗暗為沈毅加油。
“沈大俠!你這十年來的積累,所有的準備,現在都用出來吧!絕對不要輸給衛疏這樣的人啊!”
沈毅聽不到吳解心中的加油,就算聽到了他也沒空理會,現在他全身心貫注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