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連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吳解想象過會在天劫裡面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但他絕對沒有想象過;居然會在天劫裡面見到無上神君
雖然;或許那只是無上神君留下的一縷殘念;但僅僅這一縷殘念也無比強大;讓他從心底戰慄驚惶;連一絲對抗的念頭都無法升起。
無上神君的道路;是掌控一切之路。就算只有一縷殘念;也足以掌控作為他轉世的吳解。
面對他的提問;吳解沉默;然後反問:“你不是失敗了嗎?”
“若我失敗了;又怎麼會有你?”
“我一直以為;就是因為你失敗之後;才會有了我。”
“錯了;這一切;原本就是我的計劃。”那人笑了;“事情始終在我的掌控之中”
“諸天萬界;沒有誰知道我在哪裡渡劫。其實混沌滅世神雷一直都沒有停下;但它奈何不了我。”他微笑著;笑容中有無法抵抗的威嚴;“去吧;我的化身;將天書世界製造成型;然後帶到我的面前來。作為回報;我將允許你在我的座位下面擁有一個位子。”
吳解沉默不語。那份威嚴越來越強烈;壓得他難以喘息;整個身體忍不住搖晃起來。
縱然吳解自己還在沉默;似乎想要用沉默來對抗;但他的身體卻沒有辦法抵抗那人的威嚴;已經將要臣服。
他的腦海漸漸變得空白;心念中的一切都開始模糊;只有那人的威嚴;越來越清晰
在無盡的虛空中;有一處非有非無的奇妙所在;那是一切規則流出的源頭;是萬物萬法的起點。除了功參造化創造萬物的神君們;再無別人能夠闖進這所在。
在這地方;一切都存在;一切也都不存在。但存在和不存在之中;卻有一個棋盤;一個溫和敦厚的中年男子輕撫著黑色長鬚;和一個面目枯槁的老者坐而對弈。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個魁梧的大漢;饒有興趣地旁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人突然同時皺眉。
“似乎是那人的氣息。”老者說;“正一;你和他交手最多;你對他氣息也最清楚;是他嗎?”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低聲說:“有點像;但不確定。”
“有什麼好不確定的”大漢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鐵棍;“寧殺錯;勿放過我們這就通令所有造化神君;一定要把危險提前扼殺”
“真武;你太沖動了我等插手人間事;可是要出大亂子的”老者搖頭;“不用擔心;就算真是那人;現在也不是他可以肆意妄為的時代了。記得思源嗎?他不是說過‘只恨晚生千載;放眼三界無敵;嗎?那人回來的話;思源自然會去找他。”
“如果思源不是他的對手呢?”大漢問。
“那再召集所有神君也來得及。”中年人笑道;“自在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若那人當真歸來;首先倒黴的不是思源的鬥神道統;就是自在的神門道統。你的徒子徒孫們跟那人的道路並沒有根本牴觸;他的刀子不會先砍到真武殿的。”
“那人的想法誰能明白”大漢雖然這樣說;卻收起了鐵棍;顯然已經被說服了;“那麼;我們就只能等等看嘍?”
“是啊;等等再說。”中年人微笑著;拿起棋子;放在了棋盤上。
冰雲峰上空的劫雲已經幾乎凝結成了一團;彷彿化為了實體。這一團劫雲之中散佈出來的氣息;讓陽神真仙都不得不後退。附近所有洞府的守護大陣全都被逼得自動開啟;但面對劫雲的氣息;它們的光輝不斷地搖曳;彷彿都在恐懼一般。
所有沒有成就長生的觀禮者都已經被送走了;門派內的二十多位陽神真仙全部出動;將冰雲峰圍得水洩不通。更有兩股浩瀚強大的意志在空中若隱若現;乃是兩位洞虛真君。
如此陣勢;差不多是玉京派倉促之間能夠拿出的全部了。
若是當真要動手;他們當然能夠調集更多的人手;甚至幾倍於此。但僅僅“備戰”的話;這個層次已經是極限。
作為一個大派;玉京派中有很多事情需要隨時處理;有很多強者正在閉關參悟大道。除非是要跟敵人廝殺;否則很多人都是走不開的。
“這是什麼天劫啊”白金眉頭緊鎖;盯著那團連他都感覺到有些恐懼的劫雲;納悶地說;“我聽說都沒聽說過;天劫居然還有這種變化?”
“奇怪的是;劫雲明明已經變得這麼恐怖;卻沒有落下。”孫玉華站在他旁邊;低聲嘀咕;語氣裡面充滿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或許是希望?
他們都知道;劫雲一旦落下;吳解必無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