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師傅是這麼說的:“咦,你不是不吃凡人的東西嗎?”
然後,師叔放下碗筷,淡然道:“我記得我從未說過這話。”
不知怎的,白憐突然心情很好,提著收拾好的食盒從山上下來,竟還歡快的哼起了小調,她其實不擅長這個,只是以前跟小朋友廝混的時候常聽他們這麼唱,時間一久,記住了一些,因為沒有專門去學,總是哼不全。
剛一走到山下的白石階,一個純白的身影就撞入眼簾。
赫然是瞿晨!
看他的樣子,似乎正要上山,白憐忙的站好身子,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禮,末了,徑直站到側邊。
等了許久,也不見他要走的跡象,不禁疑惑的抬起頭。
瞿晨臉上有一抹無奈的笑,白憐才明白他似乎不是要上山,這分明是,在等著自己。
“為什麼躲著我?”他輕聲問。
白憐呵呵傻笑,本想該怎麼回答才能天衣無縫,奈何當對上瞿晨的眼時,忽然再多的謊話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嚨,因為就像他說的,她是故意躲著他,至於為什麼會這麼做,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見她良久沒有說話,瞿晨終是嘆了口氣,把一個小小的瓷瓶遞給她,“你上次來是不是要找這個?”
他的掌心,赫然是她受傷那次,他給她止痛的藥丸。
“我在藥舍裡找到的,想是定是你不小心丟了。”
白憐盯著那個小瓷瓶,並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搖搖頭,“不用了,這個還是還給瞿晨前輩你吧,況且,我的傷已經好了。”
之所以那次丟了沒有去找回來,一方面是真覺得自己用不著了,另一方面知道是落在了藥舍,這樣剛好也不用再還了。
“竟然我說給你了,那你就留著。況且”
“嗯?”等了許久不見他說話,白憐忍不住看著他。
忽見瞿晨突然笑了,竟像之前那樣揉了揉她的頭髮,“況且,你這麼笨,要是再受傷,也省的”
他的動作迅速而猛烈,直揉的她頭髮整個亂糟糟的,白憐一時淬不及防,嘟喃了好幾句,心中卻一下開明瞭。
小聲反駁,“我哪有那麼笨!”明明連師傅都經常被她騙的。
瞿晨卻沒有聽見,看著她亂糟糟的頭髮好像還挺開心,不顧她的嘟喃,把小瓷瓶塞給了她。
見她手上提著食盒,有些疑惑,後又明瞭,笑道:“我聽十四說,你做菜的手藝似乎很好。”
白憐一聽有人誇自己,想也沒想到:“那是!”話畢又覺得不妥,補了一句,“還好還好。”
“竟然這樣,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什麼時候也能親自嘗一下。”
白憐動作一僵,小聲嘟喃:“其實你有嘗過的。”
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就連自己都沒有聽見,當然,她也理所當然的以為瞿晨也沒有聽見。
“我有嘗過?”她似乎忘了他已得仙身,六感自是比一般人要強。腦中猛的又閃過那晚束蓮嬌扔向自己的東西,還有她在自己耳邊的那幾句話。
她知道不能再想了,本能的狠狠揍了自己一拳。
裝作若無其事道:“其實我做菜沒什麼的,聽說瞿晨前輩經常下山行醫施藥,吃過的東西”
她似乎又忘了,他是神仙,早就不用吃凡間的五穀雜糧了。
“怎麼不說了?”
白憐只當他是禮貌的誇自己,道:“沒什麼,如果瞿晨前輩真想吃我做的東西,那是我的榮幸。”
瞿晨笑笑,不置可否。
晚上,白憐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想了許久,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於是那一夜,她光榮的第一次失眠了。
直到第二日鳳十四見著她,也被嚇了一跳,咋呼不已,“天啦,好大的黑眼圈!”
白憐因為一晚沒睡,早就困的不行,偏偏心裡的疑惑始終沒有解決,哪怕眼皮子打了數架,腦中依然清醒一片。
鳳十四街頭術士一般,看了白憐許久,點著下巴道:“貧道見姑娘印堂昏暗,似是心中有什麼疑慮?”
白憐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忽又覺得之所以自己想不通,或許正是因為身在局中,當下就決定或者該聽聽他人的意見。
忙附和著十四道:“這位道長真是神機妙算,小女子剛好有事想請教您。”
“哦?”難得見白憐主動找她,鳳十四陡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撫了撫虛無的鬍鬚,一派老態龍鍾,“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