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憶萍攤開了手中的圖紙,指著上面江南河上一個硃筆圈出的圓圈向我道:“這個十里鎮是關堂主所圈範圍內最後一個鎮子了,過了十里鎮咱們就走出這個圈了,前面十里處就是杭州!”查憶萍說完後望著我,等著聽我的意見。
“二叔搞了幾十年的航運,我相信二叔的判斷力,他既然說那些已被官府查獲的糧食都應是從他所畫的這個範圍裡運出,那麼這個範圍裡肯定有荷花的據點,只是我們還沒發現而言。前面七個鎮子咱們什麼都沒有發現,那麼處於二叔所劃範圍最後的這個十里鎮就有極大的嫌疑了。趙叔,到渡口靠岸,我們上去仔細查探一番。”
趙成答聲是,將船向左邊靠去。
“這個鎮子上有咱們一個線人,隸屬於杭州線人頭目,是渡口一茶樓老闆,他這一段沒傳上來什麼有用的資訊。”查憶萍說道。早在出發前,我們就將這一帶線人傳到揚州的所有訊息仔細分析了一番,從中沒能找出有用的線索。
我點下頭,“那咱們上岸就先去他茶樓喝一杯茶,正好我也渴了。”
查憶萍皺下眉,“何大哥,你知道這些低階線人根本不知道是在為誰服務,他們只是將身邊發生的一些新奇事件傳遞給比他們高一層的線人,所以他們根本不認識我,我也沒法和他們發生接觸。”
我微笑一下,“這些我知道,我們只是去喝茶,並非一定要與這個線人接觸。可以從其它渠道探聽訊息嗎!”
查憶萍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還以何大哥你要我和這個茶樓老闆接觸呢,人家可不認我。”
說話間小船靠岸,我們四個一身普通商旅裝束走上岸。那個迎客茶樓就在渡口處,一上岸就看見了。我們走進樓內,裡面喝茶多是一些腳伕,漁民及我們這樣的商旅。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掌櫃在櫃檯後面燒水,兩個小廝跑前跑後的招呼客人。我們四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開動耳根聽著這各種客人的閒談,卻沒什麼能引發我聯想的訊息。
我注意了一下我們那個線人,在後面燒水的老掌櫃,只見他人雖在燒水,耳根卻是支著聽著外面各色人等的閒談,我在心裡微笑一下,也正是這種好探他人隱私的人才適合做線人。突然發現現那老掌櫃的目光不停的往我們這邊瞥,目光主要是在查憶萍身上。心下一愣,查憶萍身上那股卓然不群的氣質確不是易下容,換身衣服就可以遮住的,這老頭是留意這個女旅人的與眾不同了,等我們回到揚州不會有一份對我們四人的描述擺在案頭上吧,想著心裡啞然失笑。
坐在我對面的雯雯突然抬起頭來,目光望向門外,眼中神色閃過一陣訝異。我扭頭一看,門外空空,只有一些來往的行人,沒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扭過頭來輕聲問雯雯看到什麼了?
雯雯皺下眉頭,“我剛才看見一輛馬車從門前走了過去,車簾開著,裡面坐著那個女人好像認識!”她現出思索神色。
突然,她目光一亮,刷的站起身來,急步衝向門口,我伸手示意趙成和查憶萍兩人坐著別動,轉身跟著雯雯走出茶樓外。雯雯站在街上向一邊張望著,但那兒卻沒有什麼馬車。我走到她身邊,她望向我道:“我想起那個女人是誰了,宗主還記得咱們出谷後到揚州路上遇到的陳小倩嗎?剛才馬車裡的女人就是她。”
我心裡一驚,“陳小倩,她不是嫁入高家了嗎?她在這兒出現?”我眼睛眯了起來。這個陳小倩是我剛出谷時獵豔獵取的一個物件,我現在還能回味起陳家大船上給她開苞時她那蹙眉呼痛的可憐嬌態。但這個女人後來嫁給了高家一子弟,而她姐夫則是當朝吏部侍郎韋承慶,張氏兄弟門下走狗之一。
我一直擔心荷花或高家透過陳氏姐妹,韋承慶這條線和二張拉上關係,將事情變提棘手。本來還打算要是查不到荷花的影蹤,就到杭州去夜探陳府,去拜訪一下那曾受我引誘紅杏出牆的陳夫人,向她打聽陳小倩及其夫家高家的下落,不想陳小倩卻在這十里鎮出現,那麼是不是高家也有人在這個鎮上?
“這個鎮子還不算太大,找一輛馬車並不難,咱們在這兒下榻,入夜後咱們挨家挨戶的找!。”我沉聲道。
初春的夜,仍有寒意徹骨,更夾雜從運河吹來的濃濃水氣,這份溼寒尤其讓人感覺難以忍受。我不得不運其星陽神功,以保護身體不受陰寒侵襲。天上雖有一彎寒月,然光芒微弱,入夜後水霧侵襲,更境小鎮夜色之濃。
“確定是這輛馬車嗎?”我問身邊一身夜行衣的雯雯。
查憶萍和趙成呆在客棧裡,沒有參加這夜晚的搜尋,這個鎮子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