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白伶不由一時驚愕地睜大了眼:“你你是溫凝?!”
凌劍非與離草也轉瞬反應過來,她正那清幽小居中臥病在床的女子。
原來,她就是溫凝。
可是,她怎會在這玉鐲之中?!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白伶陡然間似是明白了什麼,忽而仰首大笑了起來:“你竟放棄了轉世投胎,一直藏魂於玉鐲之中守護著他,怪不得我的毒咒會被壓制住,竟是你搞的鬼!溫凝溫凝!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值得麼?!”
聽著白伶的這一番話,離草很快也明白過來。
想來這溫凝死後便附身於玉鐲中,以魂魄之力守護著葉風,更甚至於他的轉世。
怪道凌劍非昨日會突然又做起噩夢,正是因為將這玉鐲送給了她,失去了壓制毒咒的力量,這才會叫白伶發現了他。
凌劍非怔怔望著溫凝,喃喃自語道:“年幼時,我時常為噩夢纏身,後母妃請得蜀山仙者,得到了這玉鐲,一直讓我貼身帶著,直此之後便再無噩夢。”
溫凝轉眸看著凌劍非,眼中百轉千回,深情繾綣,復又悲憫地望了白伶一眼,柔聲道:“我一直不知風哥存著報仇之心,直至那日在小居中看見你,我隱隱便猜到了幾分。雖然溫家被滅門,可是,我並未曾恨過白姨,她亦是可憐人,被父親所騙,又痛失了孩子”
“我曾試圖勸阻風哥,可是風哥的怨恨太深,並非我所能動搖,只可惜我當時妖毒深重,生命已至盡頭,不能前去阻止這一場慘劇”
“我知你對風哥的怨恨,可是,我亦無法放下他,只能以魂魄之力附身於玉鐲之上,但求能守護他平安。只可惜風哥在那之後便瘋了,不久便死去,我附身的玉鐲也為蜀山掌教所得。”
說到這,她又看向了凌劍非,緩聲道:“直至現世你的母妃為你噩夢纏身一事找到掌教,掌教知曉你的前塵過往,這才將我附身的玉鐲給了你,讓我得以繼續守護你。”
“你”凌劍非眼色複雜地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活了這二十幾年,他從來不知,原來竟有這樣一位溫善痴情的女子守在自己的身邊。
“你這般對他,可他卻為了報仇辜負了你,更要與我成親,你竟不恨他?!”白伶不能理解地問出口。
她並不恨溫凝,母親也曾說過唯一愧對的便是溫凝,她們都只是同樣苦命的兩個女人,被同一個男人所背棄!
溫凝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容色淡淡:“我本就只有十年的壽命,自知無法陪伴他一生,只要他過的好,我便已經滿足。”
“哼!可惜我沒有你那般的善心!”白伶冷冷一哼,目光中又重新灌滿了恨意,袖手一揮,直直指向凌劍非:“他欠我的,我必定要他全部償還!”
說話間,她十指陡然暴長,化作利爪,便要向凌劍非抓去。
然溫凝卻執意地擋在他面前,似要守護他到底。
“你讓開!”白伶朝她揮著爪,怒喊著:“我要的只有他的命,不想傷你!要知你這微弱的魂魄根本擋不住我,莫要為了這種人弄個魂飛魄散!”
溫凝只是執著地搖著頭,纖弱的身子卻是一動也不肯動。
白伶見此情景,不由勃然生怒:“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
說著,她一爪便狠狠朝溫凝揮了過去。
然而,她的爪卻是忽而被一株藤蔓緊緊纏住。
她憤然地瞪向一旁的離草,狠狠拉扯著藤蔓:“你與我是同族,連你都要阻我?!”
離草奮力用法術制住她,一面道:“殺你全族的人早就死了,你殺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是死了,他也忘了,可是我的恨怎麼辦?!我不殺他,我的恨如何才能消除?!”
曾經,她傾盡了所有的愛,卻也未換來他的一絲真心。
她漫長的怨恨到如今,他卻已什麼都不記得!
要她就這樣放棄怨恨,如何能甘心?!
離草感覺到她越來越強烈的怨念,化作了她的力量,自己的法術已然支撐不住。
“誰要阻我,全都得死!”只聞“啪”的幾聲脆響,藤蔓盡斷,白伶尖利的爪子朝她揮舞過來。
躲,已然不及。
然而,一道身影卻是突然閃出,擋在了她的身前。
血肉被撕破的聲音。
伴著一聲悶哼,凌劍非捂著胸口,不支地單膝跪了下來。
“劍非!”離草驚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