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他確實殺死過了,當我痛哭慘叫著“只要你殺了她,我願意做任何事!”時,我的良知已經死了。任何事,殺我至親骨肉,折磨無罪的人,什麼都可以,我已屈服。
韓青微微苦笑,小傢伙,你也是魔王了嗎?你會不會說“小心許願,我答允的都會實現。”
我要求的是死亡,他給我的是行屍走肉地活著。
何其殘忍。
或者,你們真的是魔王吧?只有魔王的兒子,能破解那個不能愛不能恨的咒語。再一次疼痛難忍,我卻再也不敢許願:給我安寧了。
我也再不敢許願,讓這疼痛停止,讓這麻煩消失,我害怕願望成真,我害怕這個願望的實現方式是:你的死亡。
韓青微笑:“你許諾給你的教徒什麼?以什麼為代價?也要他們的靈魂嗎?”韓青再一次擦拭嘴角的血,臉上的微笑象面具一樣一動不動。
內心一聲聲嘆息,我累了,我累了,我累了卻不敢要求,讓我死吧,不敢,只是呆坐著,內心喃喃地問:你想自殺嗎?你想嗎?你想嗎?卻從來不回答。
冷懷德坐下,擦汗,秋高氣爽的天,他汗溼後背。
門外進來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猛一看,倒有三分象冷思安。
冷懷德嘆氣:“西樓,老傢伙似乎有覺查。我覺得不該用咱們自家孩子去探路。”
西樓笑笑:“爹是族長,想推自家孩子做長老很正常,要是推了別家孩子倒真象是要同誰拉幫結派似的。”
冷懷德道:“為免他們疑心,我下次探探他們的口風,拿咱們家孩子頂冷幕的位行不行。”
西樓道:“會讓冷幕有危機感的,目前為止,我們還不能冒險讓他站到對立面去,讓大家公議吧。”
冷懷德道:“如果當初你參加比武,得個名次”
西樓淡淡地:“就活不到現在。”
冷懷德道:“你忍了這麼多年。”
西樓道:“冷思安希望和平,我欠他的。”
冷懷德道:“他弟弟是自願救你的。”
西樓道:“我不該同他換衣服。否則,他不會死。”
冷懷德長嘆一聲:“思安一家子都是好人。”
西樓點點頭,是,冷思平頂替他逃走,引開追兵,他逃到冷思安家裡,老爺子問一聲“思平呢?”冷思平的屍體就被送回來了。
蘇西樓被藏在院子的乾草堆裡,看著冷思平已經從一個救他一命的好朋友變成一具屍體。
冷思安一家人,看到他們互換的衣服,就應該明白髮生了什麼,冷思平因他而死。他們依舊把他藏起來,送到蘇家去,蘇家把他送到更遠的地方,到他十八歲,才把他領回,聲稱這是蘇家外室之子,給他個蘇家人的身份,他的功夫,卻是冷思安的父親教的。
冷思安尤其是好人,弟弟死了,他只要和平,不責怪任何人,只要和平。所以,蘇西樓只得給他和平,畢竟冷思安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能殺掉恩人滅口,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他會被冷家人鄙視的,沒人肯幫他。所以,很多人都討厭冷思安,兩邊的人都討厭他,他死了,大家都鬆口氣,然後開始磨刀,然後發現對方也在磨刀,然後才覺得
蘇西樓點點頭:“思安是好人,好人總是不長命。”剛覺得,終於沒人阻止他了,他可以為父母兄弟報仇了,忽然間發現,自己一隻腳踏上覆仇的船,再大的風浪也不能退下來了。
冷懷德道:“冷欣那件事,你做得莽撞了。”
蘇西樓道:“我是去追蘇子維,雖然蘇泉死了,冷子和死了,他很難過,但是,刺殺韋帥望這件事,還是太冒險,結果我到那兒,發現那是一個聯合行動,有墨沁有魔教的人參與,計劃相當周密,我只得撤回來,路上遇到冷欣,我同冷欣也有點交情,但是,他不肯加入我們,既然他看到我了,一旦事發,他很容易就聯想到我,我只得動手。”殺掉遠親,朋友。
蘇西樓發現,他所痛恨的,冷秋那樣的對反對他的甚至只是不加入他的人進行的屠殺,他自己正在做。
要到身後沒有退路了,才發現,原來思安長老給予的和平,多麼難得。
安全,他覺得不過是苟且偷生。
現在,他終於體會到戰鬥的滋味了。當然,興奮,同時焦慮不安。如果他失敗,愛妻兒女,都是死路一條,他把一家全拉進一場戰爭。
這也是冷家人通常不會太關注年紀大的人關係,有家人的,很少孤注一擲,冷家人總是對剛冒頭的,二十多歲有戰鬥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