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那個苦笑開了頭,忽然間好象整個空氣中都瀰漫著悲哀的味道。有人走過來,睡夢中莫名其妙地知道那個人是很親很親的人,可是不知為什麼這麼悲哀。
帥望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好象在夢裡想緊緊抓住,緊緊抓住一隻抓不住的手。
那隻手放在他臉頰上,他微笑,呵,真好。
溫暖,安寧,恬靜,呵,不知道是誰,也不想看是誰,只是想享受這短暫的溫暖與溫柔。
然後那隻手卡住他的脖子。
帥望沒有掙扎,夢裡的他沒有記憶沒有邏輯,只是重複曾經的感覺,不是傷痛,不是難過,不是恐懼,只是窒息的感覺,從身體到靈魂感受到的都是窒息。
窒息,無比痛苦卻又無力掙扎。眼睜睜看著自己慢慢死去,靜靜感受生命流失。
帥望身體一掙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放在脖子上,脖子上的傷口隱隱做痛。想是睡夢中感到痛了,手就放到脖子上了,再睡著,就是被人卡住脖子的夢了。
帥望慢慢放下手,沒頭沒尾,連個人影都沒有的夢,被人扼住喉嚨的感覺卻那樣真實。
帥望呆呆看著黑暗中放著微光的珠子,沒有表情,不動。他也不願再思考,思維卻自動飄浮,一遍一遍輕聲地說:“我夢到的,是他。”
門開了,有人輕輕地走進來。一隻手拂上帥望的臉,韋帥望一驚,猛地推開那隻手,然後聽到一聲驚叫,芙瑤摔倒在地。韋帥望這才驚醒,坐起來:“芙瑤!”忽然心口劇痛,一口血噴了出來。
芙瑤回過頭來,呆住。
帥望掙扎起身,芙瑤起來按住他:“別動,你怎麼樣?”
帥望苦笑,無聲地抱住芙瑤。
芙瑤看著自己身上和小韋身上的鮮血,那觸目驚心的紅,一時呆住了。
帥望輕聲:“沒什麼事,沒事。吐出來點,活血化淤。嚇到你了嗎?”
芙瑤沉默地摟住小韋的頭,嚇死我了。
帥望微笑,拍拍她,丫頭,閉關的人是不能這樣輕易接近的,還好我控制力超強。不過,別告訴小丫頭了,她該以為是她把我嚇吐血了。我吐血是因為極度平靜之後,情緒忽然劇烈波動。
雖然忽然間看到有人進來嚇我一跳,但不是主要原因。我真的不能再夢到讓我激動的人了。
芙瑤推開他,仔細看他的表情:“真沒事?是不是我不該進來?”
帥望笑笑:“只是不巧,我剛做了個噩夢。”
芙瑤輕聲:“夢到”
帥望扭開頭:“既然你來了,坐下,抱抱。”
芙瑤無聲地坐下,那個人還是不能提,看起來小韋要關閉一部分功能了。如果你的腳痛,你卻痛到不能治療,結果當然是變成瘸子。希望小韋關閉的,不是愛的能力。
她伸手輕輕撫摸帥望的頭。
帥望不動,芙瑤輕聲:“小傢伙,好孩子,喂,小東西。”
帥望笑了,慢慢松馳下來。
芙瑤微笑:“過來,我幫你梳頭。”
帥望把頭放在芙瑤膝上,芙瑤解散他的頭髻,用手指輕輕疏通。一下又一下,溫柔,有點癢,帶點溫度。
安寧而舒服。
然後帥望看到芙瑤的手臂上一點血痕,只是劃傷。
帥望輕輕撫摸一下,芙瑤“噝”一聲,才看到劃傷,笑:“呀,被男人打了。”
帥望本來覺得內疚,聽她這麼說,倒笑了:“虧了功夫不行,不然怕是會傷到你。”
芙瑤沉默一會兒:“我不介意你傷到我,你給我拼命好起來,你好了,我寧願吐血的是我。”
帥望忽然間哽咽:“不要。”然後淚如雨下。
芙瑤抱著他,輕輕拍他後背,然後有一點好笑,好象,在哄小念一樣,這父子倆的嚎哭倒是一致得很。
然後芙瑤微微有點詫異,小韋不象會這麼容易開啟心結的人,痛哭一場,通常是傷口開始癒合的表現。被親爹殺死,豈是這麼快能開始好轉的?
芙瑤輕聲:“帥望?”
帥望緊緊抱住她:“沒事,沒什麼,過會兒就好了。”
芙瑤點點頭:“如果有事,告訴我,我很堅強。”
帥望微笑,坐起來:“內力恢復得不夠快。”
芙瑤揚眉:“你覺得自己要死了,所以,哭了?”
帥望微笑:“不是,只是覺得很受挫。”
芙瑤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微笑:“我們會想出辦法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