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何氏無論如何恐怕也沒想到一個小小年紀的姑娘家居然敢這樣跟她說話,一拍桌子,嘴唇抖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囫圇話。
姚織錦瞥她一眼,拉開門走出去,迎面就撞上谷韶言正立在門外。
“你你在這兒幹嘛?”她一個激靈。糟了,剛才自己的那番話會不會全被他聽見了?雖是實情,又是她怒火攻心的氣話,但聽在他耳裡,恐怕也不是滋味吧?天哪,這可真應了丁偉強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太狗血了!初時她也不懂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但經過丁偉強的解釋,再對應此刻的局面,她才算是徹底明白了。可這麼老套又無聊的情景,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谷韶言卻好似沒事兒人一般,抿唇一笑,道:“吃飯了。我在府中尋了一圈不見你的蹤影。還以為你自個兒跑了,沒想到你竟在這兒陪姨母聊天呢,走吧,菜都上桌了。別叫一屋子人等你。”
說罷,自顧自牽起她的手,朝前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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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姚織錦便始終有些坐立不安。飯桌上谷韶言一直談笑風生,還時不時地開開大哥大嫂的玩笑,彷彿一切如常。但不知怎的,姚織錦看在眼裡,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簡直像是在假笑似的,眉角眼梢裡都是不虞之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又不是狼心狗肺的人,谷韶言怎麼對她。她心裡是明白的,自從嫁給他。住在城南的宅子裡,她從未受過一點委屈,馮姨娘又在他的安排下得到妥善醫治,她得了便宜,此時還在背後這樣說他,豈不成了那起不知好歹的蠢貨?
飯後眾人在前廳裡小坐閒聊,也不知那何氏到底是為什麼,始終看她不順眼,凳子還沒捂熱呢,忽然跳將起來,跑到她面前擺了個戲曲裡的亮相姿勢,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指著她的臉拿腔拿調地唱道:“呸,小妖精,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我!你一肚子壞水,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
話畢,就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她撲了過來。
徐淑寧連忙撲過去摟住她的腰,勉強笑道:“哎喲,娘也真是,最近見誰都是這一套,昨兒我也被指著罵了一回,真真兒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二妹,你趕緊帶著錦妹妹去園裡轉轉,她哪見過這種場面,仔細再唬著她!”
谷沁芳也就趕忙跑過來,抓住姚織錦的手腕,搭訕笑著將她拽了出去。
兩人在園子裡轉了一大圈,谷沁芳回頭看了看姚織錦的臉,有些惴惴道:“方才嚇著你了吧?我娘如今糊里糊塗的,別說你了,就連我們在她面前,也常常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你知道她本意不是如此就好,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姚織錦搖搖頭:“沒事的,她如今生了病,原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所思所行。姐姐應該知道,我又不是那種膽子只有芥菜籽大小的姑娘,這一點小陣仗,還嚇不住我的。”
“別逞強了,若是不害怕,怎麼還小臉煞白?”谷沁芳打趣道。
姚織錦前思後想,剛才發生的事,還真得有人給她出出主意。於是吞吞吐吐道:“我我好像說錯話了。”
她將方才在姨母房中發生的事,以及一出來就撞到谷韶言的情景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嘆氣道:“我不是有意針對他的,只是”
“哎喲喲,你這可是捅了馬蜂窩了!”谷沁芳笑得直不起腰來,“別說我沒警告你,韶言那人最是記仇,耳朵又尖,在他背後說他壞話,十有**是會被他聽見的。錦妹妹,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哪有那麼好笑?”姚織錦氣鼓鼓道,“我真沒那個意思,只是當時被姨母哪些話嗆得昏了頭,不知道為什麼,順嘴就叨咕了出來,我這兒正後悔呢,你還笑!”
谷沁芳這才收斂笑容:“旁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敢妄下論斷,但我知道,韶言從小到大,還沒對哪個姑娘如此上心過,你哪些話也算是傷人了,得想個法子補救才行。我看”她復又笑起來,“我看,不如你就趁著今晚,弄兩壺好酒,再做上兩道好菜,夫妻二人把酒言歡,然後雙雙回房,明天一早,所有事就解決啦!”
“哎呀!”姚織錦急得直跺腳,“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倆真是兩姐弟,說話都那麼不著調。我這兒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你還只管開我的玩笑。”
“好好好,不說玩笑話,咱們講正經的。”谷沁芳拉住她的手,“錦妹妹,韶言平常如何對你,你比我明白,而你,縱然當初嫁的不情不願,至少現在,也開始關心他的感受了。兩個人能湊成一對兒是老天安排好的,你們倆如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