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看看。”君意趕緊對旭光道。
旭光上前揭開她腹部殘碎的衣服,她的腹部已經被自己刺得血肉模糊,數不清刺了多少下,一道長長的傷口在腹部從上到下剖開,肚腸翻在皮肉之外,看起來她想把肚子裡什麼東西取出來。
另一個修者站在旁邊,手上都是血和斷腸,她努力想把腸子放回去,腸子可以放回去,但實在不知道怎麼把命拉回來。
旭光檢視一番,衝君意搖頭。
木系靈力可以療傷,但對做過爐鼎的修者的傷便沒有多少用了,君意張了張嘴真想求旭光說“你不是厲害麼,你再看看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終是沒有說,跪求哭泣什麼用都沒有,求誰都沒有用,她知道旭光盡力了。輕輕呼吸一下她便恢復了冷靜。
握了拳,指甲掐進了肉裡的一份冷靜。
她走到餘惜彤身邊,餘惜彤還有一口氣,她一直對君意伸出手錶示有話說,君意沒有走過去,怕她說了遺言最後一口氣就撐不住了。
滿是血的手握住君意的手,餘惜彤斷斷續續道:“渭中餘家,餘惜彤,把我的屍體火化了吧不要告訴我家人我怎麼死的,就說我病死了也不要告訴我師父長明燈滅,他就知道了”
“好。我答應你。”君意點頭道。
“謝謝你。我這輩子最後一天能洗個澡,乾乾淨淨地走”餘惜彤說罷,永遠閉上了眼睛,握著君意的手也沒了力氣,君意卻依舊用力握著她的手不鬆開,就覺得不鬆手還能拽住她一樣,旭光探身把君意的手輕輕掰開了。
逼回眼中的淚,讓視野變得清晰些,君意環視屋中眾人問:“她為什麼這麼做,有人知道麼?”
“不知道啊!”來報信的女修哭泣不止,抽泣著道,“我跟餘姐姐住一個房間,我就上廁所出去一會兒,回來時回來時哇”她終於崩潰,大哭起來。
旭光看著餘惜彤被自己戳得爛碎的腹部,在屋中尋找一圈,拿匕首挑出扔在角落中一大塊肉嘆息道:“她懷孕了。”
屋內一片吸氣之聲,“什麼”
旭光講挑起的那塊碎肉剖開,從裡面挑出一個已經看得出手腳的比巴掌還小的孩子來,孩子被戳斷了手臂,是個可怖的殘嬰,“孩子已經成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她今天第一次感覺到胎動,知道了。”
那塊破碎的肉是胎盤的一部分。
餘惜彤要乾乾淨淨地走,她把自己剖開,把她覺得髒髒無比的孩子連著胎盤都拽出來扔遠!不知道她那時是怎麼樣的瘋狂,肯定這個孩子在她眼中就是魔鬼。
男修們嘆惋不已,都不禁抹淚,女修們嚇得連連後退,在牆角互相抱著縮成一團,哭得泣不成聲,一個女修不知怎地拿了扔在牆角的錐子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扎!
君意看到嚇死,一腳把她手上的錐子踢掉,“你做什麼?瘋了麼?!”
“讓我死!讓我死!萬一我也懷了孩子怎麼辦!我已經沒臉活在世上了!讓我死”她哭著嘶叫。
又有女修爬著想撿起錐子。甚至一兩個男修都來搶錐子,彷彿這錐子成了愛財者眼中的金條,有了它就能過上好日子一樣。
君意幾腳將他們都踹倒,伸手拿過挑在刀上的成型的嬰兒,扔到她們面前,“你們都給我聽好了,為救你們出來我都給人抹了脖子了,你們要不就死在地下被關的地方別出來,出來了來這裡再給我尋死的,我一個個給你們抬回家裡去,告訴你們家裡人你們多沒用!屍體扒光了遊街三天三夜!把這東西就放你們裸屍的旁邊!叫所有人都看到!我說得到做得到,不怕費事!你們誰死一個試試!”
好多女修不敢睜眼看,只是哭。
“你們都給我睜開眼睛看好了,都不許閉眼睛!不就是這麼個東西麼!有什麼好怕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要不喝墮胎藥,要不就跑遠一點去死!”
女修們都被君意震住了,吸著鼻子不再大哭,睜開眼睛看著腳下的嬰兒,眼淚斷了線珠子一樣往下掉。
見她們情緒穩定些了,君意將殘嬰撿起扔到餘惜彤身上,罵道:“棲然子師傅教出來的徒弟,這麼脆!別想我給你完成什麼遺願。行了,都回去休息吧。走!”
女修們哭得渾身顫抖,一個好心的男修過來攙扶一個出去了,有人帶頭,其他男修也都過來攙扶、勸說。
爐鼎對身體傷害很大,對心理的傷害更是太大了,這種傷害有時候潛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會崩潰。
“我剛剛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搓著手上的血漬,君意問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