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昕鴒把自己和兒子一家四口都關在別墅裡。每天同桌吃飯,互不理睬。這樣持續數天之後,顏舜茵主動來找時昕鴒了。
“你打算一直把我們關下去是嗎?”她說,“看來晚年寂寞真難以忍受啊。我們來賭一局吧。”
顏舜茵的態度看上去不像以前那麼小心謹慎,以前她只要和時昕鴒交談,時昕鴒總能察覺得出她時刻在揣摩自己的想法,現在這種狀態完全沒有了。但顏舜茵也沒有就此走向另外一種極端,她很平和,很從容,這種儀態是所有氣質中最尊貴的一種,時昕鴒非常喜歡,所以他順著她的語意反問了一句:“你有什麼資本和我賭?”
“我們的資本是共同的:你的兒子,我的丈夫。”
“我不想和智商不對等的人玩遊戲,那很失身份。”
“在現實的市場活動中,通常把賣方市場和買方市場劃分為三個層次:總體的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區域性的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單個商品的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現在我們屬於最後一個。我不需要營銷,因為現在是賣方市場——你有需求,而我不願意出貨。當然,一般說來成功的企業家都不願意購買而更願意搶奪,你直接跳過議價過程進入搶奪,可是沒有用,你把他放在家裡產生不了任何經濟效應,還得賠上一日三餐和不良情緒,你除了嘗試和我博弈沒有其他選擇。”
“要談的話,也是我和兒子的事,與你不相干,你屬於中介,我最討厭中介!”
“我明確的告訴你,在嫁給你兒子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打算去分擔他這些亂糟糟的家事,因為這連帶破壞了我的生活品質,你和他產生了糾紛,無辜的我卻不得不陪著他坐牢,這太沒天理了。我想離開他,可又不能容忍我離開他以後他再碰其他女人,所以,如果感到實在忍耐不了的時候,我會殺掉他。殺掉這個毀了我幸福的你的兒子,然後,我會殺掉自己為我心愛的丈夫陪葬,除此之外,我還會殺你的孫子,還有我的女兒。毫無疑問,這是解決問題最終極有效的方法。”
舜茵的表情風和日麗,但時昕鴒卻毛骨悚然:這女人絕不是在危言聳聽,因為她所說的辦法確實能一舉打碎目前的僵局而玉石俱焚。
“我丈夫的身體已經很弱,再這樣繼續折磨下去他肯定會死的,我為什麼要等你害死他呢?如果他一定要死,那也是我要他的命,你沒資格。”
“說你的賭局。”
“賭博就是蒙機率。學好機率就能多贏,但真正學好機率後會發現,賭博贏的機率實在很低,所以就不賭博了。不過,我們倆還是願意賭一把。子辰作為共同的賭資,我們倆開賭。”
“等等!”時昕鴒打斷她的話,說道:“這個提議不錯,我願意接受。不過賭資要換一下:我和你是對立的賭資,子辰單獨開賭。我們不搖骰子,也不用鬥牌。我有兩塊好石頭,是經過精挑細選篩出來的,必有一塊是價值連城的滿綠。我們來讓子辰看看這兩塊石頭吧,讓他選一塊。如果他選對了,那你就贏了。要補充的一點是:剩下那塊也會剖開。如果那塊也是翡翠,那你還是輸了。”
“怎麼保證公平?”
“我會給你一把裝有子彈的手槍,我呢就不需要了。你可以開槍試用,那兩塊石頭你也可以事先檢查過,確定沒有動過手腳再開局。要是我輸了,那把槍就留給我。”
“聽上去不錯。可你為什麼下這麼大賭注? 要是牽扯到警察,那大家都白白浪費功夫。”
“法律怎麼能給自殺的人判刑呢?” 時昕鴒失笑,“只有我死去,才會停止干涉你們的生活方式;如果你死去,我兒子的心就會死,那他就會重新變成我要的工具。這樣的結果是我們各自最希望的,否則,賭博就失去意義。”時昕鴒把身體往靠椅裡挪了挪,“這兩塊石頭就在樓上書房裡,子辰有一週的時間來慢慢判斷。明天可以開始計時。”
“如果這兩塊都是滿綠,那對我來說是不公平的。”
“是啊,雖然你能坐下來和我談條件,但不幸的是:你還是欠缺那麼一點實力,所以,規則得我說了算。”
開設賭局的訊息很快傳到子辰那裡,舜茵把全過程敘述完之後,子辰立刻說:“是真的嗎?我現在就去看那兩塊石頭,不需要等一週,我現在就去!”看上去他的精神有些輕微的錯亂,他異常迅速的跑出去了,接著就是上樓的腳步聲,舜茵跟著進了書房,時昕鴒已經在那兒了。
書房中間一張巨大的沉香木長案,上面用黑絲絨蒙著兩塊龐然大物,想來就是那邪惡的石頭。屋裡很暗,僅亮著一盞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