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的,我目前只能幫你這麼多,別嫌少。有困難再和我說,記得要堅強呀!祝你幸福!
舜茵追著火車跑,火車如疾行的巨蟒,呼嘯著奔向灰濛濛的天際,瞬間消失了影蹤,初冬的大地泛著陳舊的褐黃,鐵路邊光禿禿的電線杆上掛著一隻吹來的破塑膠袋,在凜冽的風中啪啦啪啦響,舜茵的眼淚成串滴在顏顏胸前白色的小兜兜上,鼻腔發堵,泣不成聲,顏顏用小手默默幫她擦淚,努力撅起小嘴,用力在舜茵的臉上親了又親,力所能及的給她安慰。
週末的時候,趙振濤百年不遇的在家呆了一整天。舜茵考慮再三,決定和他開誠佈公的談談。
“我知道你有很多社會關係,在北京人脈很廣。你看能不能幫我找個工資高一點的工作,最好是做文字編輯什麼的。”舜茵酌字酌句的說,“現在我每個月收入太低了,就算加上你交給家裡的生活費,也根本不夠小博和顏顏的常規支出,剩下來的還要付水電費、物業費、有線電視、寬頻、日用消費品什麼的,我的存款已經用完了,再這樣下去,真的沒有辦法維持了。”
趙振濤說:“你嫁給我就是圖我能幫到你吧?你真的愛我嗎?愛我就不要對我提要求,愛是無條件的。家裡一個月生活費已經夠多了,我媽那時候什麼收入都沒有,還把我養到十六歲,你怎麼就不行了?”
舜茵說:“你小時候沒有上過幼兒園,也沒有買過玩具,不要求每天喝牛奶吃麵包,你家裡不用每個月交上千元的物業費。”
趙振濤拿起桌上的菸灰缸,對著舜茵的臉擲過去,舜茵沒料到他這個動作,被砸個正著,顴骨立時通紅,用手捂著,伏在沙發裡,半天直不起身。
趙振濤冷笑:“我媽說過,女人六十歲前都不能餵飽。我對你這樣夠仗義了。誰不知道你心裡全都是那個小白臉!他現在玩膩了你,出國去了,把你甩了吧!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啊,快三十歲的老太婆,孩子都生了,丟到大街上都不會有人要!現在連正經工作都沒有,居然還打臨時工,我看見你真想吐,你怎麼和那些十八歲的小姑娘比啊,還腆著臉找我介紹工作,要不是我這人心地善良,早把你趕出門不要了,別在這裡讓我添堵,滾!”
舜茵慢慢坐正身體,平靜的說:“我們離婚吧。”
趙振濤不能置信似的看著她,良久才從鼻腔裡擠出一個走調的笑聲,他似乎想做笑的表情,但做不出來,嘴角痙攣著朝一側牽扯,咬緊牙說:“我平生最恨女人對我說這兩個字。我前妻已經說過一次了,現在你也來了?我告訴你,這一輩子你想都不要想!”
舜茵在陽臺上坐了整整一夜。
趙振濤出門以後,她回到臥室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趙老太太下樓買菜的時候,舜茵抱起顏顏,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把鑰匙輕輕丟在地上,然後帶上大門。
坐上回安徽的火車之後,舜茵給趙振濤發了條簡訊:今天是一月七號,我從今天和你正式分居。
趙振濤的電話很快打過來,舜茵關掉了電話,抱起顏顏來到過道,把她放在小桌上,指給她看外面的風景。第一次出遠門的顏顏高興極了,兩手蒙在窗玻璃上,不停的問這問那,不停的說話,不停的笑。舜茵看著女兒的臉,小小的,沒有風霜,沒有憂愁,沒有驚恐,充滿渴望,充滿信任,充滿快樂的小臉,心中湧起平靜的溫情。原來生活的味道是這樣的:疼痛、沉重,永遠堅持到底。
顏春南派出的專車停在站臺上,舜茵一下車就有警衛員上來接過孩子和行李。春南破天荒下廚,準備了一大桌菜,舜茵教顏顏喊“姑婆”,顏顏乖巧的叫了。春南喜笑顏開的給顏顏封了只紅包。
“這次回來住多久呀?”春南問,“那麼多年,就只有春節的時候回來呆兩三天,怎麼今年這麼早就回來了?”
舜茵說:“今年春節有事,所以提前回來了。我在北京工作挺忙的,住十來天就走。”
春南抱著顏顏看不夠,嘖嘖稱讚:“大城市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瞧瞧這氣質。女孩子可不能窮養,不然長大以後賊眉鼠眼的,嫁不到好人家去。”
春南的話觸動了舜茵的心事,慢慢吃了幾口飯,有些遲疑的問:“姑姑,我要是離婚的話,您能再幫我物色一個嗎?願意分擔家庭開支的就行。”
春南半晌不說話,神色逐漸鄭重起來,眼神中有警告的成分,近乎嚴厲的態度說:“你別動這個心思!兩口子過日子還能沒個磕磕碰碰?你以為離婚以後還有好事等著你?哪個條件優秀的男人願意幫別人養孩子?你又沒個穩定工作,就算在我們這裡找,保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