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勸哄:“夕落,有娘在呢,別怕,大不了大不了娘帶著你離開這兒,啊?”
“她們她們這也太狠了。”胡氏下意識便將此事歸攏到二姨太太那一房,忍不住的抹著淚眼。
林夕落只覺眼淚停不住,用眼淚去彌補心靈的缺口,不知還要多久
胡氏未等再說,門外則有林政辛的聲音傳來,怒罵吵嚷著:“哪個兔崽子這麼不長眼睛?把爺的事都給攪和了,如若讓爺知道是誰做的,蛋黃子捏碎了喂蒼蠅”聞聲不久即見其人,他一進屋,瞧見這烏煙瘴氣的味兒即刻燻出了門。
“九侄女呢?七嫂?”林政辛在旁尋找,小廝連忙湊過去回稟:“十三爺,在裡面呢。”
林政辛一怔,抬頭瞧著這燒黑的屋脊,硬著頭皮邁步進去,瞧見胡氏在一旁勸,而林夕落悶頭在哭,四處掃視這燒黑的物件,林政辛也撓頭不知該說何話才好。
這些時日他湊在此處就是為了玩鬧,起初是為了瞧瞧這位聲名不堪的九侄女到底是何模樣,待見真人相處些時日,他卻真覺得這小院子、這小屋子是一溫馨之地,這被人稱為“匠女”的九侄女也有嬉笑歡喜的天真模樣。
林政辛對此是發自內心的羨慕,雖說他乃林忠德最寵幼子,可他誕下不久便生母過世,從開始吃東西就擔憂會不會被弄死?
整日聽著這些老媽子、小丫鬟們傳風言風語,林政辛厭惡至極,待這腿腳能跑、能走,他便一門心思的討好林忠德這位祖父歲數的父親,對其他人?頑劣耍弄、叛逆無德,誰人都不敢惹他,為何?因他姓這個“林”字,因他是最得寵的十三爺。
可無人能知,他心底多麼期望有一小家、哪怕是一父母健在的小窩,也比那空曠大院要舒心得多。
故而,他喜歡“宗秀園”的和氣,也喜歡聽林政孝這位七哥敘述道理、喜歡胡氏這位七嫂的叮囑照料,喜歡林夕落的調侃鬥嘴,也喜歡林天詡虎頭虎腦的德性。
可如今一把火將這些全都毀了,雖說燒的是這些木料,但卻是把這溫馨徹底粉碎,燃起也有林政辛的怒氣。
“老子饒不了他絕饒不了”林政辛忽然爆出一句,抬腳就衝出了門,胡氏起身欲阻,可忍了多年的心,她哪能再忍下去?索性話語憋回肚子裡,任憑林政辛在外折騰。
林政辛指著吉祥吩咐道:“所有的丫鬟、小廝、守夜的、看門的、送飯菜的全都給爺叫來,今兒爺不把弄出這把火的人苦膽子踹碎了,爺就不姓這個林”
所有人一聽,即刻互相探看,自覺無事的也東張西望,雖不敢張口,可各個都膽戰心驚,這位十三爺可不比七老爺那麼好說話,瞧其年歲比九姑娘還小、瞧其瘦高的身板子一副弱相,但這可是個混不吝
吉祥前後左右的張羅、喊人,不大一會兒便將“宗秀園”所有人聚集此地。
上上下下二三十口子人,各個頭垂低目,無人敢看林政辛。
林政辛冷著一張臉,伸手直至罵道:“爺數三個數,主動站出來的,我饒你一命,如若不肯認,被爺查出來無論你是娘們兒還是爺們兒,板子打完送去府衙,縱火罪論處,爺雖沒官沒職,但讓你生不如死我若辦不到我是你孫子”
林政辛一句恐嚇道出,卻是讓所有人都嚇的跪了地上,窸窸窣窣議論不寧,沒過十個數的功夫,就已經聽到林政辛朝天大喊:“一”
靜謐片刻,議論之聲更加響亮
“二”
鴉雀無聲
林政辛挨個的掃著,挨個的瞧,第三個手指頭豎起,剛剛要喊“三”,便聽一個丫鬟跪地爬出,驚嚷道:
“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無心的,爺饒命啊爺”
林政辛探身向前,拎起那丫鬟的頭髮一瞧卻是愣了,這不是從福陵縣跟到都城來的丫鬟?杏兒?
正值此時,門外則來了小丫鬟傳話,宋媽媽越聽心越慌亂,直接去了南屋與胡氏道:“夫人,大夫人派人來傳話,請您過去一趟,院子裡的事那邊已經知道了。”
宋媽媽話還未等說完,春桃急忙從外進來,“夫人,二姨太太也派人來,請您過去。”
禍不單行,全都找上了門?林政孝昨晚被老太爺叫走,至今未歸,她們則全都找上門來胡氏淚花滾湧,苦笑出聲,“去,我這就去,與她們說清、說明白。”
宋媽媽即刻扶著胡氏起身,胡氏看著依舊蜷成一團的林夕落心裡刺痛心疼,那單薄的身子、那苦哀的模樣胡氏不敢再看,轉身出了南屋。
看到林政辛、再見跪地的杏兒,胡氏沒有探奇要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