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比賽之前的話,我一直都記得。我暴躁,邱存比我更激動,此刻的眼神讓我分神,果然讓我將心裡的自己,放得遠了一些。至少我現在眼中都是認真的他,心中也都是他的眼神,太熾熱,我怕。
我閉上眼睛,自卑讓我敏感,讓我一被撩就炸毛,我知道。鬱安總是說我,你的自我保護未免啟用得太頻繁了點。
可是不這樣怎麼辦?還有誰能保我無傷害?就像今天晚上一樣,當自己對著他們,被揭開自己心上的傷疤時,我只能裹住自己,留給他們我沒有多少的刺。
這是本能,這已經成了本能了啊。
黑暗沉默中,邱存放下自己的身子,伏在我身上,臉埋入我的頸間,低低地說:
“季琳,你能不能,把我,放到你的“我”裡面?我怎麼才能讓你瞭解,我對你,永遠都是安全的?”
邱存,你給我的安全感,我一直都能感受到,可是,我還差一些,差一些自信。
我以為自己最有自信的時候,那也只是讓自卑膨脹過了頭而已。
那時,我懷著滿腔的惶恐和期望,叫住那個讓我迷戀好久的背影,顫抖卻堅定地說出:
付益揚,我喜歡你好久了,你能不能,也喜歡我一下?
我不知道能不能說那時是自己的頭腦發熱,畢竟是張珏的一句“你不是喜歡他嗎?既然喜歡你幹嗎不去說?”讓我一鼓作氣跑到這裡。
我卻告訴自己,這是長久以來的堆積,終於,我有勇氣讓它質變了。
在無盡的絕望中,我固執地認為是不是,還是能有一點希望。
那時他不是和葉心婕分手了嗎?別人的男人,我不碰;可他不是,已經和她分手了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能躲就躲;他們不在一起了,難道我也要退後嗎?
外院院花葉心婕出挑,戀愛也談得高調,甜蜜寫在臉上,平日的小吵小鬧也全都擺在臉上,什麼時候付益揚在樓下等得久了,大家就都知道,這是葉大小姐又發脾氣了。
每日推著單車在樓下等候的付益揚,送她上樓的付益揚,載著她的付益揚,不得不說是我平淡每日中一抹刺激的紅。
然而有些事情,終還是躲避不掉。我畢竟還是和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每個週末張珏從外地趕來的時候,方蘇進和她總是會和付益揚這對聚在一起玩一陣子。那時蘇進總是會想起我,起初總是會拉上我和他們一起玩,我沒有推辭,只一次,讓他看清楚,單身一人的我多麼可憐,便讓他從此不再開口。只是偶爾,還會叫上我一起吃飯,在週末要結束的時候。
我看得出,張珏和葉心婕,都不喜歡我的出現。葉心婕自然是知道我對付益揚的心思,她曾明確地對我說,我知道你看到我們會不好受,不過我也不想讓你見到他。其實我也不想,但是有一個人會在你孤獨的時候想起你,總是好意地對你邀請,這總是讓人心存感激,尤其是對一個寂寞的人來說。
其實那時,張珏的二心,我已有耳聞。那時莫然和我仍有聯絡,不甚友好的聯絡,她會直接發來簡訊問我,方蘇進還沒分手麼?
第一次受到這樣的簡訊的時候,我呆滯了一會兒,然後爆笑。然後一本正經地回她,報告,沒有。
我們還是關係糟糕,我有次急了問她,你自己問他好不好?
她隔了半天才回我:你以為我不想?
只是這一句,那十分的軟,就全漏了出來。我也想,可是不能。她曾對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麼?因為你做了他們的走狗!你和他們一起欺負我!我恨你!我恨她!
可惜,她不恨他,所以我本可以只做一個炮灰在她眼中灰飛煙滅,可卻被按在地上成了麵糰,狠狠揉搓。
都說愛極了才是恨,只是愛一如當年,或是還在上升,所以終不成恨。
因為愛他,所以才告訴我,和她在一個城市唸書的張珏,似乎又搭上了學校裡面某個院長的兒子,所以每個週末,都是張珏去找方蘇進,從不讓他去找她。沒有直接告訴蘇進,因為自尊,因為擔心他的傷心,告訴我,因為還是想讓他知道,不想他踏入最後最糟的結局,因為我是一個途徑。
蘇進是那時還會想起我的人,所以我不想讓他傷心也不願他受傷,所以一直都很傻的我,天真地去問,張珏,你在學校是不是也很受歡迎?然後又轉頭對蘇進,蘇進,你老婆很優秀的,你要好好把握,別讓別人把你老婆拐走了哦。
張珏何其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微微一笑便說,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們家蘇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