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雨傘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是握住傘柄的手看上去沉穩有力,手指修長而漂亮。
皮鞋踩在雨水裡,乾淨的西褲被雨浸得溼透,他也毫不在意,款步走到安芝的墳前,停下了腳步。
墳前那一束白色的月季被風吹落了幾片花瓣,散落在地上,看著格外淒涼。
男人看了眼那束被泥水沾染的月季花,唇角微微揚起個笑意。
他輕輕俯□,拿起那束月季扔在腳邊,然後,用力的,碾成了碎片。
車子開回家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雨後的空氣裡混雜著青草的氣息,安洛開門下車,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卻聽安光耀突然說:“小洛,你先進屋,爺爺還約了人,要出去一趟。”
安洛有些疑惑地回頭問道:“爺爺,什麼事這麼重要?”
安光耀微微笑了笑,說:“跟幾位董事約好吃飯,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關於兩家分公司成立的事情你快進去吧,小心著涼。”
安洛點了點頭,“好。”
走進家門的時候,意料之外的,看見安澤和安陌一起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電視里正在直播一場足球比賽,安洛走到客廳時,正好聽見安陌在跟安澤打賭:“如果這次你最喜歡的巴西隊拿了冠軍,你就把這盤葡萄全部吃掉行嗎?”
桌上的水果盤裡放著一盤紫色的葡萄,又大又圓,上面還沾著水珠,看上去很新鮮。
安澤瞄了一眼水果盤,淡淡說道:“如果巴西輸了呢?”
安陌笑著說:“那我來把這盤葡萄吃掉。”
安澤揚了揚眉,“你最愛吃葡萄,我不想吃,這樣打賭並不公平。”
安陌正好看見安洛走進來,驚訝地道:“哥哥回來了?”接著又回頭看向安澤,“安澤,你怎麼沒跟我說哥哥已經出院了呢?”
“”安澤沒有回答,臉色冷淡的繼續看電視。
安澤漠然的反應讓安洛略有些尷尬,只好假裝若無其事地低頭換鞋。
安陌見安澤不理人,只好回過頭來問安洛:“哥哥身體好了嗎?是什麼時候出院的?”
安洛點了點頭說:“上週就出院了,小陌你剛到家?”
安陌微微笑了笑,說:“今天早上到的,我從機場出來後去了一趟墓園,正好碰上來掃墓的安澤,然後就跟安澤一起回來了。”
安洛有些驚訝,沒想到安澤也去了墓園,應該是去看他二叔的吧。安光耀帶自己去安芝的住處正好避開他們,顯然也是刻意為之。想起安光耀秘密留給自己的翡翠戒指,安洛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沉默了下來。
安陌回頭仔細打量著安洛,片刻後才開口道:“哥哥,你是不是能走路了?腿上的傷好了嗎?”
“嗯,好多了。”安洛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沙發拐角處時,膝蓋部位突然傳來一陣痠痛,安洛雙腿一軟,眼看就要跪到地上,安澤卻突然起身,伸手扶住了他。
耳邊響起安澤低沉的聲音:“腿還沒好,不要逞強走那麼多路。”
安洛怔了怔,抬起頭來,驀然對上安澤烏黑的眼睛。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那雙眼中並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可安洛直視著他深邃的眼眸,卻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跳失速。
安洛趕忙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藉著他手臂的支撐,慢慢站了起來。
兩人依舊是極近的距離,安澤也並沒有放手,低聲問道:“你今天去哪了?”
安洛沉默片刻,才開口道:“跟爺爺一起去掃墓。”
“只去了墓園嗎?”
“嗯。”
“我也去了,怎麼沒遇見你們?”
“大概是時間錯過了。”
比他矮五公分的身高差距,這樣一問一答的對話產生的壓迫感讓安洛有些不太自在,好在安澤並沒有再追問下去,淡淡應了一聲“哦”,便放開安洛,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繼續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看球賽。
安陌看了兩人一眼,微微笑了笑,低下頭來自顧自地拿起一串葡萄,一顆一顆地剝著吃。
體育頻道的解說在聲嘶力竭地喊著:“球進了!這真是一個漂亮的進球!三比零,三比零領先!時隔四年,巴西隊再次拿到了冠軍!我們在這裡祝賀偉大的巴西隊!”
“”客廳裡的氣氛有些詭異,兄弟三人都不說話,只剩電視機裡的歡呼聲和主持人激動的嚎叫聲在耳邊迴響著。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開門的聲音,安洛回過頭來,就見安鬱冬和周碧珍一起走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