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到這來轉轉,誰知竟碰上你,”秦菲靜靜地看著她,“其實我一直想找你。”
“有事?”知返挑眉一笑。
秦菲的手下意識地撫在腹部,低頭笑得有些恍惚:“其實寶寶是我離開尚豪的原因。”
這個夏天,一場愛情事故,她人財兩失,決定做單親媽媽的那刻,卻不得不面對經濟上的拮据,於是她決定鋌而走險。
她以為自己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卻在尚豪臨時更改競標方案拿下平湖水榭的專案時,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在人掌握之中。
她清楚記得那天清晨她被叫到總經理室,霍遠問了她事情的緣由,卻只淡淡地一句,你走吧,什麼都不用和她說。
在那瞬間,她明白了他口中的“她”指誰,也知道自己能輕鬆獲赦的原因。
忍不住地,她問,你不怕她誤會嗎?
他沒有說話,在她轉身的那刻,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如輕嘆,如果你已經在一個燈光明亮的房間,可還會在乎一根蠟燭是否點燃?
知返怔怔地聽著秦菲的講述,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原來,她一直都誤會了他。想起那天她衝上樓質問他,他那個失望而痛楚的笑容,他說,你就是這麼看我的麼,知返?
彼時她怎麼會笨到看不清他的隱忍,他的用心良苦?原來他竟一直以為,他對她的感情,有如在明亮的房間裡點上蠟燭。那麼,他究竟用了多少勇氣和決心才靠近她,和她在一起?
她怎麼會看不到他愛得這樣忐忑,這樣小心翼翼?卻一直用自己的倔強來試驗他?
“東南地產日前因稅務問題受到有關部門的調查,該公司所有正在進行的工程專案也處於重新審查之中,其中包括剛剛競標成功的超級大盤高爾夫假日半島,開發商則表示合作可能性還有待考慮。”
秦菲的視線跟著知返落在一旁的電視新聞上,不由嘆了口氣:“北島工程的事我聽說了,東南忽然出狀況,怕是和霍總脫不了關係的,在這個圈子,彼此多少都知道點對方的底細,只要做得不太過,那就相安無事,霍總不是個計較的人,這回大概真是惱了。”
知返盯著電視螢幕,眼睛有些痠痛——原來他從未放棄北島的專案,一心想要幫尚豪爭取到。她怎麼會忘了,曾經大家都說,尚豪霍總是大名鼎鼎的紅頂商人?可是,他這麼辛苦,又是為什麼?
走出麵店,路過關東煮的小攤,卻有人打招呼:“今天一個人嗎?”
她疑惑地看向攤主,後者卻一臉熱情的微笑:“上回那個戴眼鏡的是你男朋友吧,好男人哦,為了哄你開心,讓我和每個攤位都講吓延一個小時讓你逛,他給我們貼錢。”
知返又是一怔,心裡情潮翻滾,久久難平——他說的是霍遠第一次送她回家,陪她逛夜市的那回?他先讓她在車裡等,原來就是為她做這些?
尤記得,路燈下他緩緩地走向她,光影在俊朗的臉龐上交錯,他的笑容如夏日夜風般和煦。
眼淚忽然就滾落下來,她狼狽地去擦,卻瞥見秦菲同情的目光:“去找他吧,我希望你們在一起。”
曾經他問,怎麼樣去愛一個人?
曾經他說,我並不知道,愛一個人到底要多大的代價。
後來,是誰在競標會上,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是誰失控地吻了她,說,知返,我喜歡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嗎?
嫁給我。
他說,我不在乎你回答什麼,我要定你了。
他說,給我時間,我會帶你走。
終於,她一個人蹲在路邊,狠狠地大哭了一場。
什麼倔強,什麼驕傲,她都不要了。
她只要他。
電話響到第五聲的時候被接通。
“喂。”熟悉的聲音傳來,嬌柔地,無限婉轉。
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電話輕揚的笑聲隱隱傳來:“遠,你要不要換這件襯衫?”
知返並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事實上,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意識回籠的那刻,她冷冷地問:“你們在哪?”
蘇瑾將方才的通話記錄刪除,轉身正好迎向從試衣間出來的霍遠。
“行了,就這件吧。”他把手中的襯衫遞給售貨員,神情有些不耐煩,要不是因為要和李喬見客戶,又沒從家裡帶合適的衣服過來,他才沒這個閒心逛商店。
“天氣冷了,你老穿這件不夠暖,買件厚點的吧。”蘇瑾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