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甩過去。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可他卻光明正大地坐在她面前,擺出一副閒閒的嘴臉說風涼話!
“這和你無關!”她恨得幾乎咬碎貝齒。
“你很愛他?”他神色微斂,眼眸深得讀不出任何情緒,“似乎是個不錯的男人,讓你這麼維護。”
還愛他嗎?如果不愛,何以一直念念不忘?
想起高中時愛看金庸的小說,那麼多本,偏偏只記得李文秀的那一句——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只是我都不喜歡。
某年某月,心裡忽然就住進了一個人,從此沉溺至今,就算眼前的人,有同樣的名字,同樣的臉,可他終究不是“他”。
“他,很好。”終是低聲出口,為心底那酸澀的柔情。
他是那麼好,好到午夜夢迴時,總覺得他還躺在身邊,輕柔的吻隨著他的氣息落在臉畔,好到每次走在路上,期盼著前方有熟悉的身影等在那裡,微笑著說,知返,我帶你回家。
此刻的她,像一尊美麗的瓷娃娃,精緻蒼白,卻沒有靈魂,彷彿她的思緒躲在某個他不知道的空間裡,與世隔絕。
眉間深深蹙起,他居然覺得有些不悅,胸口有陌生的酸脹。
服務生走過來,將餐盤輕輕放在她面前,她這才回神,默默地拿起刀叉應付盤中的食物。
“很難吃麼,味如嚼蠟的樣子。”他的聲音依舊淡然無波,聽在她耳裡卻有絲不爽的跡象。
這個人,總是情緒越差,口氣越淡。可是被攪亂的心,根本無暇分辨他生氣的原因。
“你兩年前在尚豪待過?”
他猝不及防的問題,讓她幾乎嗆到,沉沒許久的名字,突然間被撈出陰暗的水底,曝曬在陽光下。
她強行抑制住雙手的顫抖,呼吸不定地望著他,試圖從那雙幽深的黑眸裡找出蛛絲馬跡,然後她心裡的那塊石頭才緩緩放下來。
他調查了她,工作檔案是很容易就查到的,只是關於他們之間的種種,從未公開過,就連程望山和李喬也並不十分清楚,所以簡直算是死無對證。
“是,有什麼問題?”她垂下眼,繼續吃自己的午餐。
“算一下時間,我們應該曾是同事,為何你裝作從來不曾認識我?”
“就算是同事,交集不多,過了兩年忘記也是正常。”她小心翼翼地應付,掌心卻微微泛潮。
“是麼,”他淺笑出聲,“平湖水榭的專案你還記得?我是總經理,你是樓區方案的主設計師,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只相識而且接觸頗多吧,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你居然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他的話音剛落,知返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叫住一旁經過的服務生:“買單。”
刷卡,簽字,她收起錢包冷冷地看著他:“霍先生,你這頓我請了,謝你那天送小遊去醫院,至於為什麼我把你忘得一乾二淨,我告訴你,是因為我討厭你,沒有理由的討厭。”
他說她忘得一乾二淨?究竟是誰忘了誰?
才要站起身,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硬將她拉回座位,知返腕間吃痛,惱怒地瞪向他:“你如果只是希望靠我幫你找回記憶的話,大可不必用什麼追求的藉口!”
他望著她,嘴唇緊抿,黑眸裡竟閃過一絲怒氣。
然而她不怕,只是倔強地瞪著他,雙頰因為激動而染上明豔的緋紅。
“這不是藉口,我還不屑於做這種卑劣的事情,”他盯著她,口氣明顯地軟化下來,“你撒謊,知返,你並不討厭我。”
她正要反駁,他的話已搶先打斷了她。
“不管怎麼樣,我今天所說的一切,是因為我的確對你有好感,這種感覺,強烈得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所以我想更深地瞭解你,”他深深地凝視她,聲音溫和,“如果你願意,我想嘗試和你在一起。”
五十三、瑞雲濃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嗎?
曾經,有一個人這樣問她。
一樣的聲音,一樣專注的眼神,記憶裡破碎的片斷與現實重疊,知返低下頭,用力咬住唇,才能控制自己瞬間激盪的情緒。
“說話。”輕淡的聲音飄來,他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
“你向來都是這麼容易就愛上誰麼?”她略帶嘲諷地微笑。
“愛?”他輕聲一笑,一貫沉著的黑眸瞅著她,“我沒有說我愛上了你,知返,我想你也不會相信一個並不相熟的男人輕易就說愛。”
不該去在意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