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返,”他的聲音異常溫柔,又帶了點無可奈何,“真的不理我了?”
她繼續走,不回頭。
“那車鑰匙總要拿回去吧?”這個小女人,脾氣還真不小。
知返頓住,轉過身慢吞吞地走向他。
一步、兩步她在他面前站定。
霍遠淡淡一笑,把鑰匙放在她手裡:“早點睡,乖。”
知返抬頭望著他,路燈下,隱隱可以看見他臉上的疲憊之色,心口忽然就疼了起來。
“你也是。”她低低開口。
“嗯,”他應了一聲,揉揉她的頭髮,“車過來了,我走了——”
話音止於頰上的輕輕一吻,像蝶撲一樣,溫柔得不可思議。
霍遠整個人都呆住。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
等他回過神,她卻已慌張地跑遠,他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嘴邊的笑容漸漸擴散開來。
夜風微涼,可頰邊那一吻的溫暖,卻如此的清晰。
這樣的夜裡,他的心醉了。
二十三、念奴嬌
心跳像激烈的鼓點失了節奏,密密麻麻地敲打在胸口,知返撫著自己發燙的雙頰,一頭埋在被中不想起來。
她逃得這樣慌張,根本來不及去注意霍遠的反應,他會不會被她嚇到?又會怎樣想她?
方才也不知是怎麼了,看著他疲憊的側臉,著魔似的想要去親近他,窘迫是有的,但奇怪的是,她並不後悔,反而覺得心頭有一點甜蜜,也有點釋然。
開啟一旁的包,他已經替她把那本筆記本放了進去。下意識地翻動,視線卻一下凝結在扉頁上。
給知返——我的寶貝。
他他他什麼時候寫的?
知返一下子傻掉,呆呆地看著那幾個字,彷彿那是她根本就不認識的火星文字。
——現在看出來了吧,我就是這麼沒勁。
明明記得他那麼說完,無視她的抗議合上本子把她趕進房間,難道他就是那個時候補上的那四個字?
忍不住嘆息一聲,知返閉上眼把本子蓋在臉上輕輕地笑出聲——這個男人啊,叫她如何不心動?
電話鈴響。
知返跑到走廊接通:“喂?”
“你在哪?”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傳來,“我剛才路過設計部,沒有看見你。”
路過?不是專門探望?
知返狡黠一笑:“我在約會。”
“男的女的?”霍遠故意用嚴肅的口氣命令,“馬上讓他走,我要見你。”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利用上班時間約會,上司有權過問。”
知返抬手看錶,剛過整點,於是得意地笑起來:“不好意思霍總,已經下班了。”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語氣裡已帶上威脅的意味:“你車上有份重要的檔案,趕快拿來見我,出了差池唯你是問。”
知返愣住:“什麼檔案?”
“你去看就知道了。”她幾乎能感覺到他陰謀得逞的得意。
一咬牙,知返憤憤地跑到地下停車場,居然真的在後座發現一個資料夾。
正要打電話過去,他卻先打了過來:“我在“遠山”等你。”
短短一句他就結束通話,只剩知返難以置信地瞪著電話。
“為什麼這資料夾會在我車裡?”一坐下,她就炮轟。
“我昨天忘掉了。”霍遠瞅著她氣紅的豔麗笑臉,無比享受。
他也會忘?知返不語地瞥了他一眼,擺明了不信他的鬼話。
“我只是給你個機會來找我。”他輕描淡寫地。
“我為什麼要找你?”
“你為什麼不想找我?”
“我才沒有——”
“需要我提醒嗎,”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打斷了她的狡辯,“是我的題字,還是你的——”
“霍遠!”知返連名帶姓地叫他,切齒威脅。
他凝視她,如沐春風地微笑。
其實他並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但卻總是貪看她為他不知所措的樣子。
知返換完衣服到走廊,看見霍遠也從男更衣室出來,一身白色的擊劍服,抱著頭盔,昂首走來時,說不出的帥氣。
大概是換了隱形眼鏡還沒適應,他看見知返時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也那麼好看:“好了?”
知返抬頭埋怨道:“不是說陪你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