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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不到必要關頭我不想求助於他,他是我最後的一步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絕不輕易動用。
周明寰口中的小舅才二十五、六歲左右,年長他沒幾歲,叫夏平禹,是夏氏的親胞弟。
「我看你是捨不得新媳婦為難,唯恐她誤解你娶她的目的是為了她家的礦山,人財兩得佔盡一切好處。」夏平禹雙手環胸,嘴角半勾,眼中含笑,半開玩笑的調侃。
「什麼新媳婦,我只有一個妻子,小舅的玩笑話並不高明。」他的確想要妻子孃家的勢力相助,但他不想平白佔他人的便宜,互相得利才是長期合作的關鍵,僅靠姻親關係聯絡,長久下來有一方會感到不平,覺得自己吃虧了,繼而埋怨越來越多,最後以決裂收場。
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的短利,有利可圖才能長長久久,商人的眼光會看得更長遠,畢竟虧本的生意沒人肯做。
即使是親家。
只是他不能否認,不想令雙方關係變複雜確實有妻子的因素在內,看到她美目盼兮地朝他嫣然一笑,他都有歲月靜好的觸動,想這般和她相看到老也不生膩,忘卻塵世間的一切紛擾,迴歸最純樸的簡單生活,相偕與月同歌,坐看雲起時。
「嘖!還惱羞成怒了,說說你的媳婦兒還不成,真是有了媳婦忘了舅,見色忘舅,枉費我一心一意地拉拔你」這小子是中了媳婦毒,沒救了,病入沉痾。
「小舅,說重點。」周明寰臉一沉,顯得不悅。
他不讓人繞著妻子的話題打轉,男人做事不要扯上女人,男人要有男人的擔當,得肩負重擔。
一見他疾言厲色,夏平禹也不好再打趣外甥,收起嘻笑嘴臉。「先不論親疏遠近,孟觀絕對是第一人選,他有足夠的鐵礦讓你打下崔氏孃家,你的獨門鑄造術足以傲視群雄。」
「不怕沒名家賞識,就怕你打不出買家要的數量,量少的訂單尚能應付,若是一多你也吃不下來,因為你欠缺最重要的鐵,無鐵如何鑄成刀劍,打把柴刀還差不多。」
夏平禹一一分析,凡事有利有弊,先解決迫在眉睫的事,再想其他。車到山前必有路,何必糾結裹足不前呢。
他娶孟府千金的用意本就是為了孟府的鐵礦,君子坦蕩蕩,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孟觀非等閒之輩,豈會不知他的難處,肯定早就看穿他們的有所求。
「小舅,你不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若是找上大舅兄,怕是會和皇家牽扯不清。」這才是他猶豫不決的原因。
事關九龍奪位,輕忽不得,一不小心會九族全滅。
「皇家?」夏平禹正色,面露凝重。
涉及九皇子一事,周明寰閉口不談,知道的人多了並無益處。「巖叔,我們暗中奪回來的鋪子有幾間?」
圖紙上的點和線是崔氏孃家霸佔的周府產業,以硃砂輕點的記號是已奪回的鋪子和莊圜,但為數不多,僅僅是原有的五分之一,大部分仍掌控在崔氏手裡。
得寸進尺的崔信良、崔東嶽父子倆,甚至在鋪子裡安插自己的人手,不少掌櫃和管事都姓崔,又有一堆不知哪來的崔家親戚大剌剌地佔據位子,擠掉原來肯幹、老實的夥。
雖然還未見到損益,但再任其胡搞瞎搞下去,周府的產業遲早被這些中飽私囊的吸血水蛭敗光,周明寰奪回來也是一具空殼子。
「三間莊子、五間鋪子,祈華山下的良田五十頃,旱田二十頃,不過」不到四十的中年壯漢已見老態,滿臉刻劃風霜的魏巖話到一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還有比崔氏堂而皇之取走他娘留下的首飾和布料更可笑更難以啟齒的事嗎?
崔氏厚顏無恥、人神共憤,她以代為保管為由開箱私取他孃的遺物,見著喜愛的便留下自用,餘下拆解了珠石寶玉,將金釵、銀簪重融,重新打造新的珠釵。
更可恨的是她還將不中意的珠寶轉送他人,有時是孃家親友,有時是往來密切的各家夫人小姐,更甚者拿去打賞下人、婆子,用他孃的遺物收買人心。
偏寵繼室的爹不懂女人家的東西,有了新人哪還記得舊人之物,崔氏戴著前頭夫人生前最喜歡的赤金鑲紅藍寶石的芙蓉雙股釵在他面前晃,他居然還問在哪間珠寶鋪子打的新品,她戴著真好看,襯托出她的雍容華貴。
慾令智昏,一點也沒說錯,難怪祖母要憂心忡忡,擔心兒子被女人牽著鼻頭走,迷得暈頭轉向。
「我們在東市的十間鋪子轉入崔氏名下,華陰縣存放鐵料的砂場主人成了崔信良,還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