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陸成雙手抱拳道:“末將願一生一世效忠親王殿下,縱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厲焰微微頷首,眼神由凌厲轉向深邃,緩緩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好好整軍列隊。三日之後,隨本王扶柩回京。”
母后,您是怎麼將厲顯扶上這個皇位的,本王就怎樣將他拉下來!
元嘉十七年十月初,玄墨宮的太子東宮,直到深夜依舊花燈燦爛,太監宮女一干奴婢正圍著厲顯團團轉,為他穿戴只有一朝天子才能穿著的冕旒。
蕭迦傲坐在一旁,青絲披肩,素顏清淡,不失脂粉,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素白綢衫,卻依然顯得玉容清麗無匹。
厲顯剛剛年滿十四,身量修長,但是依然稍顯稚嫩,他身上穿著玄黑的冕服,卻覺得渾身不自在。父皇健在,他卻要登基為帝,讓他覺得他是個不孝的子嗣,為此甚為愧疚。
“母后,父皇還在邊疆抗敵,兒臣怎麼就可以登基為帝呢?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麼?”厲顯清俊的臉上,微露焦急的神色。所有的一切,都是蕭迦傲為他安排的,他極為尊敬他的母后,但是此時此刻,他急需一個合理的解釋。
蕭迦傲面色蒼白,神色卻是凝重而悲哀,就好似短短几日有人將她的心都掏空了一般。
蕭迦傲悄然來到厲顯的面前,白色衣袂飄搖,在燭光下好似一片輕盈的雲彩,秀美難言。她悄悄地用修長白皙的手指為厲顯整理通天冠上的冠帶,碧綠的眼眸閃爍這盈盈波光,好似盛著如海水般深邃的悲哀,低言道:“顯兒,你的父皇,他在北疆的江楓道,因傷重不治,駕崩了”
“什麼,父皇他”厲顯身子一軟,差點站不穩,好似五雷轟頂一般:“父皇他駕崩了”
蕭迦傲緊緊抓住厲顯稍顯稚嫩的肩膀:“厲顯,你給我聽著,先帝駕崩,你就是蒼瀾之主。你要擔負起這個重擔,莫要讓母后和你父皇的在天之靈失望,你知道嗎?”
“母后,父皇駕崩,兒臣應現在靈前守孝才對。至少要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父皇的靈柩埋入皇陵,兒臣才能登基。兒臣如此急著登基,也太不守孝道了。”
“你父皇的靈柩,如今正由你大皇兄護衛著,不日就可入咸陽城。總之,如今京城裡人心惶惶,你先登基再說,也好安定民心。”
蕭迦傲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的隱憂她深藏在心中,厲焰如今手握重兵,南疆北疆俱是他的禁臠,若是他扶柩回京之後厲顯還未登基,那皇位鹿死誰手,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就在此時,周登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伏在地上哭喊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熾焰親王他熾焰親王他反了”
蕭迦傲的臉色頓時變得冰冷,眸轉深翠,問道:“此話可是當真。”
“千真萬確。前線傳來急報,大皇子扶柩回京,聲稱陛下在生前已經將皇位傳給他,有鎮國至寶碧水劍為證。他帶著熾焰軍與先帝的餘部飛虎軍,浩浩蕩蕩近十萬人馬,正帶著先帝的靈柩,說要回京登基稱帝。皇后娘娘,這可怎麼辦?”
蕭迦傲已經氣的臉色雪白,光潔如玉的額頭上青筋隱現:“這個逆子!快傳九門提督邱魏延,在京城各門加緊防部,再用虎符去湘西調兵,前來勤王!”
元嘉十七年十月中,厲焰率著熾焰軍與飛虎軍的餘部共十萬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咸陽城外。
墨色的旌旗隨風招展,在碧天白雲之下,隨風飄蕩。那威武的軍士,一排一排站滿了整個城牆,每個人都手握弓箭,執箭待發,箭頭的精鋼在日光照耀之下,閃爍的凌厲的冷光。即使遠在幾十丈之外,都好似能嗅到戰場肅殺的氣氛。
厲焰一身鮮紅的戎裝,英姿勃發,騎著汗血寶馬,仰頭看著守衛森嚴的城池,不由地歎為觀止:“不愧是母后布的奇陣,簡直固若金湯,本王佩服地五體投地。”
九門提督邱魏延滿身甲冑,在城門上朗聲喊道:“熾焰親王,皇后娘娘責令你一人帶著先帝的靈柩進城,不許另外帶一兵一卒。你若是抗旨不尊,就是欺君謀逆之罪,您可要想清楚明白了。如今回頭是岸,還來得及。”
厲焰絲毫不懼,也朗聲笑道:“邱大人,沒想到你不僅會布兵打仗,口才也是不錯,本王甚是欣賞,等本王登基之後,一定會重用你的。”
邱魏延氣得面色鐵青,也不答話,大手一揮,城牆前排的軍士對著下面的熾焰軍發出一排利箭,利箭“嗖嗖嗖”地快如閃電,齊根沒入黃土之中,熾焰軍前排騎兵的戰馬一陣受驚,仰頭嘶鳴,前方頓時一陣混亂。
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