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聽說他這個決定之後,確實受到了驚嚇,但也明白了在余文殊心中,到底是國重要,還是君重要。
很顯然,還是國重要。
所以得知皇帝行為異常,他當機立斷與餘老爺子,江兆敏,俞朝清等人商量之後,深夜入宮,勸說劉氏與太子困住皇帝,這雖然於理不合,可卻是最為正確的一招棋。
因為,皇帝已經不再合適當皇帝了!
余文殊不是沒有給過皇帝機會,他把李太醫招供的話如實說出,皇帝竟也不信,他一心要活命,讓他們把李太醫放出來,還讓他們不要干涉此事!
皇帝聽不進正確的意見,國家諸事曾被敬王把控,如要他繼續執掌大權,萬一失心瘋發作,把太子廢了,或又去相信哪個佞臣,大夫,這個國家指不定就要大亂。
這個時候,他只能冒險,豁出去,幸好他也沒有看錯劉氏與太子。
二人在宮中的地位很高,受人尊敬,故而共同發話,宮中人雖有疑惑,卻也聽從,其中趙桂也幫了不少的忙,他是真正的為皇帝著想,不讓他釀成大錯,立下了汗馬功勞。
現在,總算把此事壓下去了,外面只知道皇帝因受敬王謀逆一事刺激,病情加重,現國家事宜暫由太子代理。
余文殊溫柔的拍了拍江素梅的後背:“我明白了,以後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
“那這次我也隨你去福建麼?”
“嗯,只要你願意。”他擦去她的眼淚,低頭輕吻她的嘴唇,“蟲娘,只要你願意,天涯海角,咱們都在一起。”
她沉淪在他的深吻中,只覺濃濃的幸福感好似要從胸腔裡滿的溢位來。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在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這一世的意義,或許自己只是為了遇到他罷?
她熱烈的回應他的吻。
半年後,皇帝駕崩,太子朱仲裕登基,成為新帝,劉氏為皇太后,母慈子孝,為世人傳頌。
又一年後,天邊落滿晚霞的夕陽下,余文殊與江素梅二人坐在六桅大船上,海風呼嘯而來,打在船頭,激起了千層浪。
江素梅穿一襲枚紅色的上衣,百褶孔雀裙,依偎在余文殊的肩頭,看著難得一見的海上風光,那海水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各色的光,瑰麗燦爛。
她期盼的道:“再過七八日,咱們就到京城了呢!不知道廷元,懷元,智容怎麼樣了!”
“現在知道想他們了,當初非得跟著我來,哎,天下竟有你這樣狠心的母親呢。”余文殊拍拍她腦袋,“小心他們以後惱你了。”
江素梅哼一聲:“他們才不惱呢,你不知道智容多乖,那麼小就知道讓我陪著你了,還有廷元,廷元早早就說,他會照顧好弟弟跟妹妹的!再說,我隨你來這一趟,還不是怕你打不贏麼!”
余文殊挑眉:“我會打不贏?”
“沒有我,你也沒有那麼容易不是?”江素梅打趣道,“你光想著你家裡的娘子了,自然要分心麼,一份心,敵人就有可趁之機了。”
看她狡辯,余文殊哈哈笑起來:“是了,是了,你功勞最大,以後我打仗非得帶著你呢。”
“那當然,不過,”江素梅仰頭看著他,“我再不希望你去打仗了。”
“暫時應不會了,倭國已經臣服,怕只怕,北方韃靼又起野心。”
江素梅皺眉:“就算再打仗,你又何必親自去?餘大人,你現在已被升任為尚書了,沒聽說尚書還領兵作仗的,你只要坐在衙門裡,吩咐這個,吩咐那個就行了!”
余文殊又笑了:“夫人說的是。”
“當真?”
“當真。”余文殊正色道,“戚將軍,胡將軍,應將軍幾人都可以獨當一面了,將來,自是他們發揮的時候。”
江素梅隨他去福建,經歷過數十次戰爭,余文殊說的那幾位她都是認識的,確實很有軍事天賦。
他說得對,長江後浪推前浪,余文殊又是喜歡提拔人才的,自然不會撒謊。
江素梅這才真的放心。
七日後,他們終於回到京城。
看著熟悉的大門,江素梅思緒萬千。
這一次回來,將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一朝皇帝一朝臣,新帝執政,一切都不同了。
見她停住,余文殊牽起她的手,笑道,“煩什麼傻?還不隨我進去?祖父,父親母親都在等著呢!”
江素梅看著他的臉,雖然已近不惑,可仍是英俊的令人怦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