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話不說抓起他的手臂把他拖到馬桶面前,然後又衝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和毛巾站在門口待命。
「舒服點了嗎?」一番浪奔浪流後,蘇向槐渾身氣力全失地趴在馬桶上,盡忠職守的陳麟趕緊遞上水杯讓他漱口,然後擰溼毛巾幫他擦臉。
不經意的四目交接,迷濛而看似欲言又止的眼神讓陳麟的動作慢了幾拍,不過他很快又恢復鎮定,阿槐現在根本連他是誰都認不出來吧?他在幫他擦拭乾淨後便架起他往房裡送。
一張雙人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蘇向槐只有在失去自制能力的時候才會稍微任性一點,他膝蓋一碰到床便一聲不響地趴在對角線上,陳麟認命地把他搬到一旁,見他出了些冷汗擔心他著涼,又到衣櫥裡拿了件T恤打算幫他換上。
他一邊脫蘇向槐的衣服一邊忍不住想,幸好他女友今天沒有要過來,要不然被她看見自己如此服侍一個男人,真不曉得會做何想法。
話說回來,他也不認為自己對他好到這種地步有什麼不對,因為把蘇向槐擺在第一位似乎已經變成他改不掉的習慣。
唸書時他便不時為了蘇向槐而和交往的物件陷入僵局。能諒解的女生會在一起久一點,不能諒解的在幾次無理取鬧後便會莫名其妙告吹,但他從來都不會覺得後悔,畢竟他是真心愛惜蘇向槐這個室友,而他也不希望被幾個小鼻子小眼睛的異性打壞他們之間的友情。
換好衣服後他幫蘇向槐拉上被子,儘量不去回想那白皙的肌膚上深淺不一的痕跡。他坐在床緣嘆了口氣,想也知道應該是沈老闆故意留下的,這就跟公狗在目標物上撒尿示威宣示地盤的幼稚心態沒兩樣,人都已經被他搶走這麼多年了,到底還在囂張個什麼勁?
他交往的物件一直以來都是女人,也因此不太能夠想像同性之間的親密畫面。不過依阿槐放不開的個性恐怕也當不了主動的一方,被沈老闆壓在身下的時候,阿槐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被男人佔有的自己呢?
陳麟越想越覺得氣悶便從床上坐起想出去找點東西喝,此時床頭櫃上突然響起陌生的鈴聲,一看是蘇向槐的手機他本來想由著它去,可是無來電顯示的不明電話一連打了好幾通,他心想大概是有什麼急事便代接了電話。
「喂?」
手機另一頭沉默了幾秒鐘,陳麟帶著納悶又喂了一聲,終於逼出了點聲音。
「請問這是蘇向槐的電話嗎?」
「是啊。」
「那他在嗎?」
「他在睡了,你有事找他嗎?」
「唔也沒什麼事。」
「那你明天再打吧!他現在沒辦法聽電話還是你要留言?我可以幫你轉達。」
「不用了,我明天再打給他,謝謝你。」
「喔。」草草結束通話後陳麟回去翻了來電紀錄,看見沈仲宇幾天前的來電他才又想起了這個人,唔需要打通電話跟他報備阿槐睡在他這兒嗎?
他握著手機坐在床邊,近乎失神地望著睡得毫無防備的蘇向槐。
也許阿槐是不想讓他知道所以才會向自己求救吧?這表示在他心中自己還是有贏過沈老闆的地方吧?
「是這樣嗎?」堆積了數年的失落與想念隨著往事細數在胸中慢慢激盪起來,光是這樣凝視著也教人糾結了起來,再一次撫上臉頰的手有些顫抖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他恨自己膽小如鼠只敢趁人之危。
當指尖從嘴唇滑過的時候,他突然很想知道里頭那片舌頭的觸感、沈老闆又是怎麼吻他的?他也是張著嘴溫馴地接受男人的親膩嗎?
他是對此感到很不滿沒錯,因為差別待遇。
如果可以輕易喜歡上男人的話,當初為什麼要拒絕自己對他的表白?他也是反覆思量了很久才釐清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對他就只有一句話。
好朋友,他們要一直當好朋友下去。
手指,最終也只是在唇邊遊移著怎麼也無法再前進一步,蘇向槐對他的信任曾經讓他沾沾自喜,但如今最令他感到無奈的也是這份信任,他垮下肩膀毅然離開了房間,比起計較這些陳年往事,他還是決定先去衝個冷水澡。
我不會愛 十
蘇向槐兩眼一睜覺得天花板看起來異常陌生,他悶哼了聲翻過身去,看見陳麟正躺在一旁呼呼大睡他又翻了回去,唔頭好痛。
他想不起來昨晚是怎麼進門的,他只記得陳麟惡聲惡氣地把他拉上車,他也不過是多喝了幾杯,有必要這麼兇嗎?
他下床拖著虛浮的腳步找到浴室洗了把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