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它們雖然吃得飽了,可看見潤娘紅潤潤的指尖還是仰著脖子追著跑。
“適才巴公子請了他去吃酒了。”
潤娘看著兩隻追手指追的不亦樂乎的傻龜,又問:“說了甚麼時候回來麼?”
“這倒是沒說,怕是沒那麼快呢。”
“知道了。”潤娘收回了手指,兩眼呆呆地盯著疙瘩它們,一人兩龜就這麼靜靜‘深情凝視’著。
“劉大人、巴公子,這價可真不能再往上加了,這再加上去往後要想低下來可就難辦得很了。”
巴、劉二人坐在盧大興的雅間裡,看湯饒臣素來沉穩的臉上顯出急惶之色,就連眼圈底上也染了一圈烏青。
湯饒臣本以為加個兩次價,周悛抗不住了自然就認輸了。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個倔脾氣,高入低出的竟堅持了有十來日。雖說這點錢湯家也還虧得起,只是農貨價格提到了那麼高,往後的買賣還怎麼做呢
巴長霖眯著桃花眼,斜眼看向劉繼濤,問道:“你可有甚麼法子麼”
劉繼濤仔細挑揀著銀耳羹裡的蓮子,嘴角稍斜:“倒是低估了周悛的家底,這麼賠居然也能堅持這麼些日子。”
巴長霖蔟眉搖頭地道:“說起來我還真弄不明白了,他早幾日就到質鋪裡典當了,就是這麼著他還是咬著不肯鬆口”
湯饒臣看他倆個閒聊似的談著,心裡萬般窩火,哼,真正賠得不是你們的錢
然面上卻只有焦急的神情:“賠不賠錢都還是小事,只是往後這價格難辦了些。”
劉繼濤將手裡的白瓷調羹往碗裡一丟,“哐啷”聲響,輕笑著問道:
“他已經開始當東西了麼?”
“已經當了好些了?”
劉繼濤移眸看向湯饒臣道:“叫湯官人賠了這些多錢,真真是對不住了。”
“哪裡,哪裡,能替劉大人辦事小人高興都來不及呢。”
劉繼濤微微一笑,不去看他奉承的嘴臉:“從今朝起湯官人就不要再往上喊價了,就讓他周悛一個賠去吧。”
湯饒臣登時喜形於色,只是他尚不及開言,就聽巴長霖問道:“要是周悛把價格往下壓了呢?”
“湯官人不是愁價格下不來麼,這個惡人就讓周悛來做好了。”劉繼濤聲眉宇間隱隱露出淺淡的笑痕,只是那眼眸卻是冰冷一片。看得湯饒臣不由打了個激靈。
巴長霖睨著笑眼,問道:“你就不怕那小子果真做起買賣來?”
“呵呵…”劉繼濤聞言輕笑出聲:“他給各家酒肆的價格是低到不能再低的了,那些酒肆可是同他簽了文契的。他若想要賺差價那麼莊戶那邊的價格就得低到幾乎等於是白拿,那些莊戶能答應麼?”
“那依劉大人的意思,咱們…”湯饒臣稍稍湊近了些,試探道:“就不知這價錢怎麼定的好?”
劉繼濤清朗地眸光軟軟地望向湯饒臣:“這買賣上的事,我就不大清楚了,價錢到時候湯官人看著定吧。只是我提醒湯官人一句,錢是賺不完的,給別人留份好處就是給自己留條退路。”
“是是…”湯饒臣忙不迭地應聲,接著轉了諂媚的笑臉道:“我聽說乘風樓請了個絕色的胡姬來,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興趣…”
“我也聽說了”巴長霖登時來了興頭,摺扇一合拍在左手掌上道:
“聽說不僅長得美豔不可方物,且舞也跳得極是**,只是連日事忙倒還不曾一見。”
“恰好今日無事,咱們一同去見識見識…”湯饒臣見巴長霖那雙桃花眼裡幾乎要射出光來,愈發來了勁了。
“好好…”巴長霖自是應之不及,劉繼濤卻道:“即沒事了,我就先回了。”
湯饒臣待要相勸,巴長霖攔下他,道:“他素來是不愛勾欄之地的,況且這會他怕已是歸心如箭了”
潤娘本在歇午迷迷糊糊間,感覺有陣陣涼風拂過,努力睜眼一瞧,卻是劉繼濤坐在床邊上,拿著蒲扇給自己扇扇子。
“回來了?巴長霖找你做甚麼呢?”
“沒甚麼事,不過是找我閒聊罷了,我見你不在家裡就同他去走走。”
“哎”潤娘驀地嘆了口氣,握了劉繼濤的手:“又過了一日了呢”
劉繼濤淺笑著,握起她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日子越算過得越快的,如今咱們還在一處且快樂著,若只管算著日子,將來分開了豈不是隻餘滿心的悲傷。”
“是啊,得快樂是且快樂,想那麼多做甚麼,況且又不是再也不見了。”
潤娘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