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些支個小馬紮,擺張八卦圖就敢開張的中老年農村婦女是一樣一樣一樣的!所不同的是,丫還有一副仙風道骨的造型,憑這造型和他那張還算利落的嘴,他的生意做得還挺不錯,和很多大老闆建立了長期合作關係。
我第一次見他還是十二歲那年,當時侯他就是一糟老頭子,和我那師父站一塊和親哥倆似的。據他吹牛時說,他是清朝同治年間生人,雖然看上去才六十來歲實際上一百多了!而且丫還自稱是劍仙!
當時,年幼的我還沉浸在“我師父是濟公”的震驚中,對於這個劍仙師兄自然也是深信不疑。所以,當丫神神秘秘地對我說收我二百塊錢就將他的劍法教我的時候我就痛痛快快地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給他了。
直到老東西收錢跑路,我才反應過來:丫師父也是和尚,丫怎麼可能是劍仙!?
坐上火車,林國文更是熱情洋溢服務周到,話裡話外把那倆老神棍一通狠誇,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那倆老神棍給他灌了什麼**湯,看著挺jīng明一人怎麼就對那倆老貨深信不疑了?
對我,林國文倒是心存疑惑,跟我聊天時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佛經、偈語、機鋒啥的,考校我的意圖非常明顯。而我一律做高深莫測微笑不語狀,反正我又不懂,懶得搭理他。
第三章 金身
得益於我在火車上的“良好”表現,一路旅行下來,林國文看我的眼神已經沒那麼熱情了,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來湊數打順風拳的。不過因為我那師父在他心目中的偉岸形象,他對我還是非常客氣。
出了火車站,就看見一輛擦得鋥亮的白sè寶馬緩緩向我們駛來,在林國文的身旁恭順的停下。一個點頭哈腰的小白領鑽出駕駛室,急急忙忙地替林國文開啟車門。
林國文熱情地把我拉進車廂,說要請我吃飯桑拿在找家好酒店好好睡一覺,不過又為難地說“陳大師”吩咐說來了之後直接去見他,我只好跟他去見我師兄。
英雄小區,就是我師兄現在住的地方,我很奇怪一個居民區怎麼會取這麼霸氣地名字,湊近了一看才明白,原來是英雄山小區,那個“山”字掉了。
我跟著林國文走進一棟單元樓,敲響一間房門。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開啟房門,看見我們之後,先衝我們禮貌且靦腆地笑了笑,才側身將我們請進屋,一看就知道這是一老實孩子。我就奇怪了,難道那老騙子收了這麼老實一徒弟?這不是他風格啊!
老騙子就坐在客廳沙發上,茶几上擺一副圍棋,老東西一手拿棋譜,一手捻黑子,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問題,明明看見我們來了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林國文也知情識趣地站在一旁等著,在外人面前我也不好拆自家師兄的臺,只好憋著笑站在一旁。
說實話,老傢伙的賣相是不錯的:花白的鬍子打理的整整齊齊,臉上的皺紋深邃卻不突兀,明顯經過很好的保養;頭髮很長,隨意的攏在腦後,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略顯消瘦的身材配一件半舊的深sè唐裝,顯得老傢伙有幾分氣質涵養;再加上丫還算端正的五官,看上去就算不是個退休老幹部也是個畫國畫的,比我那一臉猥瑣相的師父順眼多了。
老頭落下一子,抬起頭,笑眯眯地跟我說話,好像根本沒看到林國文:“小凱來啦,你師父身體挺好的吧!”
看來老傢伙沒有向林國文透露我是他師弟的事,也對,一個算命的拜個和尚當師父,智商45以上的都會懷疑丫的技術水平。
我配合演戲:“挺好的,師父也常唸叨您呢。”
老傢伙滿意地點點頭,轉向林國文:“林總,一路還順利吧?”
“順利順利,元正大師(我師父開的小號)的教誨讓我受益匪淺啊!”林國文大點其頭,“那陳大師,我家的事”
老頭擺擺手,“我們準備準備,明天晚上起壇。”
聽到這話,林國文的臉明顯抽搐了一下,一副便秘三天猛地一洩千里的舒暢表情,拉著我師兄的手就是一通阿諛之辭,我在旁邊聽得都不好意思了,真難為我師兄那張老臉能繃得住。
送走千恩萬謝的林國文,老傢伙的臉瞬間就垮下來了,急赤白咧的衝我嚷嚷:“老不死的呢?丫沒跟你一起來?”
我一屁股坐沙發上,悠閒的翹起二郎腿:“師兄不是我說你,對咱師父你缺乏起碼的尊重,一rì為師終身為父啊!還有你咋成陳大師了?你也搞攝影藝術了?”
老傢伙急得直跳腳:“那老王八不來,難道咱哥倆打妖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