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熾領著三兩侍女上前,七手八腳將兩人弄溼的棉被衣物盡數換下,我微閉著眼,任他們一通忙亂,也不說話和掙扎,倒是澹臺謹一試新換上的被褥,罵了一句:“怎麼回事?病人如何睡得冷被?手爐呢,焦炭金斗呢?”
眾人諾諾稱罪,又是一通忙亂,將被褥熨得暖暖的再蓋到我身上。
皇帝尤自抱著我,待他們弄完,再吩咐道:“再端藥過來。”
立即有人再度呈上藥汁一碗,澹臺謹接了,吹吹上面的熱氣,溫言道:“妤是,來,喝藥。”
我猛地睜開眼,清亮的視線直直逼進他眼中,冷笑了一聲道:“原來皇上愛得是別人,我不過是個替身,生死都由得天罷了,何必皇上來操心?”
澹臺謹勾起嘴角,輕笑道:“真是變了,脾氣也大了,你是不是又想掀了藥碗?還是說,你想把藥,淋在朕身上,讓朕也知道,什麼是疼?”
我盯著他,眼角斜睨,眼裡,滿是譏諷嘲弄。
澹臺謹笑容一滯,沉聲道:“這個藥,今兒個你無論如何,也得給朕喝下去,任你有天大委屈,都喝了藥再說!”
他示意底下人拿了調羹上來,親自舀了一勺,湊近我,哄著道:“來,喝吧。”
我臉一偏,用額角再度碰灑那一勺藥汁。
澹臺謹臉色不變,伸手拿過巾帕拭去藥汁,再舀一勺,道:“喝。”
我淡笑著含了那口藥,在澹臺謹臉色和緩的瞬間,一口藥噴在他臉上。
我要瞧他的忍耐度有多少。
底下眾人均倒抽一口冷氣,小蝶情急之下,更是上前一步,跪倒喊道:“皇上,娘娘病糊塗了,求皇上恕罪。”
澹臺謹面沉如水,不動聲色地抹去臉上的藥汁,卻不再舀藥,看了我一會,端過藥碗,自己含了一口,低頭吻到我幾乎全無血色的唇上。
我大駭費力掙扎,卻因病中無力,哪裡掙得過他霸道的唇舌,那口藥汁有些溢位口去,卻也在換氣瞬間,被迫吞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