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這一愛撫,禁不住痛哭起來:“孩兒想,父皇若有個閃失,孩兒情何以堪?孩兒想起從小父皇攜我射獵讀書,教我育我,愛我重我,兒臣兒臣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父恩君恩於萬一”
皇上也不禁垂淚,良久,才拍著拓兒的肩膀,點頭道:“你放心。”
他的話音深沉而飽含深意,心思淺顯的拓兒琢磨不透。我卻知道,他要拓兒放心,皇嗣絕不會有所廢立,拓兒的太子之位,穩穩當當,沒有後憂。
拓兒退出之後,皇上便厲聲喝問:“朱訟何在?”
朱訟應聲道:“奴才在!”
“來人,將這狗奴才綁了,叫掖庭令問他不敬不忠、構諂太子、擾亂宮室之罪,五馬分屍,懸首示眾!”
朱訟當場嚇暈了過去,被侍衛們拖著離開了後宮。
而我亦知道,這個朱訟,是溫采薇的人。
自此以後,再無人敢陷害拓兒。
轉眼已經是正是牡丹當季之時,因皇宮內素來盛培牡丹,諸如楊妃醉色、玉簪白、灑金桃紅、煙絨紫、御衣黃等等,各色品種多得琳琅滿目。小太監們忙進忙出,在殿門口搬運著寬口花盆,待數百盆牡丹落好,幾乎將內庭前簇成一片花海。
我坐在內殿榻上,臨窗迎風撫弄著鬢間散發,瞧了半日牡丹,方才喚來小蝶吩咐道:“剛才瞧著那邊,有兩盆瓔珞寶珠開得恨好,讓人搬到內殿放著,嫣兒最喜歡那顏色。”
“是,知道了。”小蝶笑吟吟答應下,吩咐小太監出去,折身回來翻弄著海缸裡的香櫞,回頭笑道:“今年的花開得可真好!”
呵,不止花開得好,我也要讓個孩子生得好。
因為懷胎是十月生產,而這個孩子則需要早兩個月生產,以便按照正常時日出生,所以我早讓步輕塵準備了催產的藥,在八月初的時候便要生產。
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因為早產的孩子身體不免要弱一些,希望上天保佑他順利地來到這個人世間。
而那個相士也早已經算準了夏訊一至,皇城南郊的清河必然漲水,我早已經命人預先埋好石牌在水中,上刻:紫微星降,天下太平。八個大字,只待漲水時浮出水面而已。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我算著日子,今晚便是生產的時候。
我想對於這個孩子浩不是沒有疑心的,但是幾次他要見我,我都避而不見,為的就是怕惹人非議,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步輕塵拿著一碗烏黑的藥,眉頭緊皺:“娘娘,你可想好了,這對身體有損的!”
我淡淡地說:“辛夫人當時製造出十四月生產的假象,還不是被皇帝識破?既然如此我們難道還要十二月才生產,不必多說了,十月懷胎時間已到,自然是瓜熟蒂落。”
說完,我緩緩地喝下那碗催產的藥,然後命輕塵告訴顏熾注意漲水時的異象。
一柱香後,腹部猛然一陣抽痛,幾乎讓我差點倒下。
小蝶急忙扶著我躺好,命人去回稟澹臺謹。
此時的淑華殿已經炸開鍋,宮人們的忙碌自不用說,太醫們也是風風火火趕來,再加上聞訊而來的嬪妃,更是熱鬧的不可開交。
“你們——,都在外面等著。”是澹臺謹的聲音,我鬆了口氣,開始用力。
“皇上,產房血光不吉”門口嬤嬤嚇得不輕,話未說完便被皇帝一聲斷喝,趕忙緊緊閉上嘴,畏畏縮縮讓宮人散開路來。
澹臺謹急急在床邊坐下,將我的手死死握在掌心,見我臉色蒼白、滿頭汗水,一頭青絲凌亂潮溼的散開,不由痛聲問道:“朕聽說你動了胎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幾日不都是好好的,無緣無故,怎麼突然出這樣的事?”
“皇上”小蝶不敢大聲哭出來,哽咽泣道:“娘娘從去年生病,一直就身子不大好,時常都是三病兩痛的,只是不讓奴婢們說出來後來又關到冷宮,受了一些苦,又為太子的事情和大水之事操心,所以累了心力”
大約是因為疼痛的緣故,我秀眉微蹙,原本流盼動人明眸中籠著稀薄水汽,雖然依舊娟美如畫的容顏,卻少了一份往日的靈秀剔透。
“小蝶,不準說這些話讓皇上操心,我沒事”我吃力地說道。
澹臺謹將身子俯低下去,低低道:“妤是,別怕,朕在”
我有些恍恍惚惚,淚光瑩然抬起眼眸,喃喃道:“皇上,你怎麼來了?難道,是我要死了麼”
澹臺謹急急道:“別胡說!你不會死的!”
“是啊”我似被一陣巨痛突襲,手上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