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神,發出邀請,想留湛秋在家裡吃飯。
“不了,回頭還有很多事。”湛秋看著這個幾乎和她等高的女孩,不表露一丁點憐惜,只像很久以前那樣,當她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兒。永遠那樣多好,人人都以為她是個帥氣的小男生,而不是現在這副天香國色,留著長髮,眼含憂鬱。
她說笑著,送湛秋到門口。湛秋最後送了她一句:“你已經是成年人了。”
許嫂把晚餐都佈置好了,也不見紀英隼出來。許嫂正扯了圍裙想去叫,紀曉鴿卻趕在她前頭敲了門進去。紀曉鴛已管自己先動起了碗筷,並催促在書房門口的許嫂:“許嫂,我們先吃吧。”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她知,他也明白。
此刻二人緊緊相擁,唇舌相濡。她這般的主動,動機路人皆知,她想回學校,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求他。
他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他告訴她:“我沒說過不讓你回學校。”她有片刻的僵硬,而後稍顯語無倫次:“許許嫂說吃飯了。”
“噓。”他微微笑了,吻住她的唇。
這是她第一次欲亂情迷。
第30章 老師
一個星期後,小哥兒回學校,目前美術生基本不用回教室,大家都窩在畫室準備模擬考,然後是聯考,時間很緊。她的回來沒有引起什麼大風大浪,甚至幾乎沒人願意跟她搭話。除了李小龍,其實連他都是有些顧慮,紀英隼定是交代了不什麼。她不願多想也不想多想,她又恢復到初三時的那種狀態不多說一句話,不主動搭理任何人。
只是緋聞物件朱文清看她的時候,眼裡已多了莫名的東西。她視而不見,那種眼神在她看來竟顯得有些幼稚,朱文清到底比不得有些人,他太過稚氣,不懂如何隱藏一份突如其來的情感,卻笨拙地表現。他不是個獵手,真真只是個獵物。
可是小哥兒不想做獵手。
她嘲笑自己:我的靈魂,可又曾出賣了我。
“朱文清是個細膩的男孩。”她這樣和小龍談。小龍想活躍氣氛,接道:“他對你有意思。”
她笑得事不關己,說:“好啊,說明我還是魅力十足。”她不給朱文清一丁點兒的機會,甚至一個眼神的回應。
她之前對他的道歉已給了很好的答覆,她是妖嬈媚媚惑的,“我確實交男朋友了。”
她按時完成著作業,忙著到外面寫生,一副副的作品成了她唯一發洩的出口。
旁人對所謂的小緋聞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高考始終是件大事。
她的看似正常的異樣通通被美術老師看在眼裡。滅絕師太破天荒地在晚課之後留了她。
她輕輕拿掉小哥兒肩頭的髮絲,輕輕地嘆氣。小哥兒一直低著頭不語。
“我不管你發生了什麼,對我來說,你是個好學生,我欣賞你,我對你的期望是——清華、美院。你的文化課也不曾出現過問題,我只要你一直做好你自己。”
“嗯。”她答應的很輕。
模擬考,她的色彩得了97分,聽說恰好是老師的老師打的,當然也是備受爭議的。那個老頭打電話和老師商量說要見小哥兒。她只是一個勁搖頭。但她萬萬沒想到老頭會跑來學校,那天在藝術樓那間空曠的美階教室,老頭把她的那張色彩作為幻燈片投影在大螢幕上給她看。
“壓抑的靈魂瞬間綻放。夠張狂,夠大膽,”老頭說得很文藝,小哥兒配合地打打哈欠。“高考還是不要拿出這種作品,會吃虧。”
“真是不可愛的老頭。”她口是心非。
見她不說話,老頭自討沒趣,轉向老師:“這個學生,你給我好好培養,不過——算了,這種個性我喜歡。”
聯考,她的色彩65,很慘,老頭來了電話,很不巧,她在辦公室,很不巧,用的是座機,很巧的,她聽了個清楚。
“她是怎麼想的?你說說,這麼棵好苗,誰毀了她,是她自己啊!”
“老師,你別激動,好不好?還有單招呢。”
“你好好說說她,怎麼可以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我知道了,老師,她是我學生,我知道。”
滅絕師太把她按進椅子裡,自己蹲下,握住她冰涼的手,說:“看著我。”
我怎麼看你呢,老師,我眼裡有渾濁骯髒的淚啊。她滿眼的悲哀。
“看著我,曉鴿,我讓你看著我。”
“老師——”她覺得自己丑惡,緊緊地抱住這個母親般的人物。 “我不要去什麼